沈见清今天早上7点到的学校,而江坪大学最后一节课结束是在晚上8:50,她今天已经忙过了12小时,现在身心俱疲,踩着高跟鞋下楼的时候腿都在打晃。
突然收到秦越的微信,沈见清站在台阶上愣了差不多五六秒,才有了一点反应。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蜷了一下又松开,喉咙干涩发紧。
继“子午”外面的那场争吵之后,她再没有去过南门外喝酒,每天不是在学校工作,就是在家工作。
超负荷工作带来的疲惫感能在大多时候让她睡个好觉,偶尔的,她还是会辗转反侧,必须借助大量的烟酒才能勉强入睡。
有时候半夜惊醒,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14、5岁,颓、丧、漫无目的,然后就会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包裹,紧紧蜷缩在床上,抱着自己一直睁眼到天明。
在那段时间里,她脑子里浮现的不再是中学那些年轻狰狞的面孔,而是走路慢慢吞吞,喜欢把下巴缩进衣领里的秦越。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在她发根里,柔声说:“沈老师,再有下次,你尽管来。”
来向我吐苦水,让我做你的“垃圾桶”。
一个骗子。
以一个她无比依赖的方式出现在她的恐惧里。
她觉得自己离疯不远了。
……
沈见清侧身靠着扶手,看了手机屏幕很久,抬手回复:【?】
秦越:【聊一聊。】
沈见清:【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
这次,秦越隔了很久才回复。
秦越:【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就几句话。】
毫无防备的一个“您”字撞入沈见清眼底,她猛地扣紧了手机。
以前她正面跟秦越提“您”和“你”的时候,她伶牙俐齿一通搅和,最后是她先行妥协,让秦越继续以“你”字相称。
现在挺好的,关系划清了,称呼也就对了。
沈见清点着键盘打字:【十分钟到】
秦越:【好。】
沈见清收起手机,直接开车从西门出来,绕了小半圈,看见在路灯下靠着秦越的。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前倾,高瘦身形弓出一段很清爽的弧度。
沈见清停车下来,走了两步又折回去,从后备箱拿出高跟鞋换上。
“找我什么事?”
沈见清站到离秦越一两米的地方问。
秦越喝过酒,吹风时间长了,反应更加迟钝。听到声音,她先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静了几秒,然后才慢动作似的转头看向沈见清。
她瘦了,但高跟鞋仍然性感,脊背也依旧笔直。
秦越反手扶着灯杆站直身体,往前走了几步,说:“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您。”
面对面从嘴里说出来的“您”字比文字带来的冲击更大。
沈见清莫名觉得刺耳,一开口,语气不好,“有话说话,我一会儿还有事。”
秦越“嗯”一声,偏过头咳嗽,气虚声音让沈见清无意识皱眉,凝神看到她眉眼之间饱满的精气神,沈见清的表情立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