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老嗤笑一声,道:“此处乃是太云门,哪有你一个外人说话的地方。”
另一位长老也补充道:“也是怪宋怡,竟连外宗人都敢随意相信。如今竟是连云石都给外人接触,也不止是安的何种居心。”
“云石之上的护宗大阵,乃是太云门之根基,事关一宗安全。”肖长老摇了摇头,“擅自将宗门阵法交于他人之手,罔顾大局,女子果然不为我所用。”
二人这般一唱一和,饶是步惊川,也多少看出了些不对劲来了。
这二位长老的恶意,并非只针对他,而是他身后的宋怡。这二人,只不过是借着踩他,来落了宋怡面子罢了。
此回宋怡同他一道修复了云石,扭转了太云门在对战魔修之时的劣势,定然会在太云门之中被人提及。这两位长老恐怕是因为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在这节骨眼上想将宋怡敲打一番。
想通这其中关窍,步惊川也冷静下来,还想着说静观其变,看看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谁知,一直未出声的于任凌却忽然道:“你们这般凭空捏造,污我师尊与外宗友人清白,便不脸红么?”
方才二位长老说话期间,无人敢插嘴,四下安静得很。于任凌声音清朗,一开口便登时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两名长老见是他,面上那嚣张神色褪去几分,肖长老皱眉道:“你怎的跟着你师尊久了,开始替些外宗人说话?”
“师尊教养我多年,授予我许多道理。”于任凌死死盯着他们二人,“其中一条便是,不得信口开河。”
“步道友虽是外宗人,然而大敌当前,你二人可曾看清自己的敌人在何处?”于任凌越说越气,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几分,“你们如今不止辱我师尊,还辱志同道合的道友,不知二位居心何在,可看得清这大局?”
他拿这两位长老自己的话来刺这二人,令得这二人面色也难看起来。
一旁,又有一位长老适时出声劝导:“此事确实是宋怡做得不对……”
“我师尊哪里做得不对了?”于任凌猛地回头,打断了那长老的话,“修补阵法,维护大阵运转,保护太云门安宁——她哪里做错了?”
有一位长老小声嘀咕着:“一介女流,修行便是错。”
那位出声劝架的长老装作没听见这话,只道:“无论怎么说她也不该让一个外宗人接触我们的护山大阵……”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吗?”于任凌冷道,“除了修补阵法,你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莫非你要眼睁睁看着太云门弟子与那些魔修死斗,最后体力不支全数丧命么?!”
于任凌方才一直都护佑在宋怡跟前,为的就是防止她在修补阵法之时被魔修袭击。他的消耗并不大,方才能够好好地站在此处。然而更多的太云门弟子,修为薄弱,已然扛不住如潮水般的魔修,在阵法生效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如今看去,不少弟子已经受了伤,如若阵法不及时生效,恐怕……便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你们一直在指责我师尊,非是因为她所作所为有何缺陷,而仅仅是因为她身为女子。”于任凌道,“不是么?”
于任凌一番话噎得那几位长老说不出话来,又被说中了心思,几位长老铁青着脸,不再吭声。
唯有最后开口劝架的那位长老,许是见得自己出面调停也未有效果,反倒是被落了面子,不由得有几分生气,“但是她也不该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触云石之上的阵法……”
“谁是不三不四的人了?”一直不作声的秋白忽然道,“一群盗贼,占了别人家的东西这么些年,主人不出现,便开始觉得自己是主人了?”
苍生之祸·零五
秋白的话语一出口,当即如同在众人头上炸响的惊雷,叫众人都变了脸色。
意识到秋白情绪似乎有些不对,步惊川连忙转头去看向秋白。他快步走到秋白身边,不顾那几位长老的视线,握住了秋白的手。
在他的掌心之中,秋白的手还在微微发着抖。
他有些担忧地将秋白的手握紧了。
秋白少有这般将情绪如此明显地展露在外人跟前的时候,这叫步惊川心头的忧虑都不禁深了几分。秋白的怒火似乎并不只是冲着那位长老口中“不三不四”的人而去,而是……对那些长老本身。
“你们祖辈破开此处阵法,在此处开宗立派,便觉得这处是你们地盘了?”秋白厉道,“你们保护宗门,还得借着旧时的阵法,盘踞此处千百年,也不过仅仅会驱使,你们这当的是哪门子的主人?”
方才这几位长老才打压过长衍宗一回,秋白此番,倒是将这份不快全数倾泻了回去。
尽管如此,肖长老仍旧不甘示弱,道:“太云门于此地立足百年,这阵法再不济也驱使了百年。世上可没有因为仅仅是不能驱使阵法便能将宗门之地拱手相让的道理,若真是如此,随意一个阵修便能叫太云门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