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老妪一边说着,一边移动身子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拉开木屉,拿出一个小陶壶,『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不能让他心甘情愿亲近你,但是,有个法子却能让他就算不情愿,也会想要你。』蔺荧心回眸,迟疑地接过老妪递给她的小陶壶,一瞬问的迟疑让她的防备有些松懈,露出了少不更事的脆弱与无助。
老妪经历过多少风雨,当然练就出一身看人的功夫,『老妇不知道你究竟爱上了什么样的男人,姑娘,你的模样比我年轻时更好看,我也看得出来你心地好,那男人一定没真的用心瞧过你吧!』『婆婆?』没料到会被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说出了心事,蔺荧心有『冲着你喊这声婆婆,我就教教你吧!』老妪牵着蔺荧心的手,重新走回屋子里,『只有那东西还不够,如果不赶着回去的话,婆婆我就教你一些好姑娘不懂的事,你以为那些男人为何成天抛下家妻不管,就算是倾家荡产都要上青楼来寻欢?当然就是因为咱们知道那些良家妇女不懂的坏事呀!』『你说的那些事……会很难学吗?』蔺荧心的心儿惴惴不安,却还是跟着老妪一起回去。
这时,候在屋外的雅儿终于忍不住进来催促『小姐,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她不明白主子为何坚持要来这种污秽肮脏的地方,这里龙蛇杂处,什么样的人都有,但绝对不适合像她主子如此尊贵的人。
『小姑娘,你急着回家吗?』老妪放开她的手,笑着问道。
『不赶,我要留下来。』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胆量,蔺荧心回眸对婢女说道:『雅儿,咱们关大门前回去就行了,我要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婆婆才正要告诉我重要的事,这时候不能走。』『这就对了,我的好姑娘。』老妪笑着又牵起她的手,脸上难掩对蔺荧心的喜爱之情。其实,打从蔺荧心一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出这个姑娘的身分绝对是非尊即贵,光瞧她月白衣衫上的缎绣,那细致的工法绝对出自江南的老师傅之手,造价比黄金还要值钱呢!
但年轻时在青褛之中,早就已经见惯了达官权贵,对于钱财早就看得生腻了,让她这个老太婆想要倾尽毕生所学的理由,只是因为她心疼这孩子脸上绝望的神情,这让她觉得自己应该助这孩子一臂之力,好帮她如愿以偿……
第二章
月牙儿弯弯,星子的光芒稀微,幽暗的夜空之中笼罩着一层如霭般的光晕,将皇殿上金黄色的屋瓦映得泛亮,宫廷之中一片寂静悄然。养心殿内的东暖小阁里,烛火依旧通明,剑韬沉心在阅读着各地进京大臣呈上的卷宗,从他们的呈报之中了解现在各地的民情。
自从他即位之后,他从来没有一刻稍歇过,一直在他身旁辅佐的上官晓生总是说他是个律己比待人更严苛的明君。
但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坐在这张龙椅上,简直就是如坐针毡。
他父皇的优柔寡断以及妇人之仁,养壮了边疆诸国,一个个视中原肥沃的领土如俎上肥肉,在这同时,他那些兄弟们依旧没对他这个新皇帝心服口服,一个个私下招兵买马,甚至于他的二皇兄与八皇弟一起合谋,只待挑准了时机要起兵造反。这些事情他都了如指掌,也知道自己必须趁宵小势力尚未壮大之前,就应该将他们连根拔除。
但是他却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蔺天瑞以及一干前朝旧臣,想尽了一切办法,就是要掌控他这个新皇帝,以为他会像父皇一样,继续纵容他们败坏朝纲、结党营私。
这时,一名宫人悄然无声地端着热茶汤进来,剑韬专注在阅览卷宗,也没有心思分顾,这几乎已经是不成文的惯例,起初是他的吩咐,要下人们在初更时分送来可以醒神的热茶,后来,只要他夜留养心殿处理政务之时,常总管就命人照例送进茶水细点。
宫人将盛着茶水点心的精致杯盘搁在他手边的几案上,细心地为主子斟上一杯冒着热烟的茶汤,随后便退到一旁。
剑韬一手提起朱笔批阅,一手捻起玉杯轻啜热茶,没留心在茶水的味道上,所以也没注意到热茶的气味与以往不尽相同。
但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似花如蜜般的香甜味,朱笔一顿,侧眸注意到一旁的宫人并未离去。
『退下吧!朕无事吩咐。』他沉声道,却发现对方一动也不动,他心里忽然觉得有异,回首将宫人瞧仔细,一瞬间,他的眸光变得阴沉。
『臣妾参见皇上。』穿着宫人服饰的蔺荧心福了一福身,一脸笑意盈盈。
『朕没召见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没好气地问,心想外面那些奴才都在做什么,竟然让人给混进来了都还不晓得!
『咱们是夫妻,臣妾想见皇上,所以就来了。』『可是朕不想见你,出去!』他猛然站起身,却在这时候觉得一阵血气上涌,他大掌按住桌案,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蔺荧心对他冷硬的喝声充耳不闻,她脱去顶上的冠帽,解开发带,顿时,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倾泄而落,在火光的照映之下,泛着如珠光般动人的润泽,将她那张原本就已经白哲粉嫩的脸蛋衬托得更加动人。
剑韬拧起眉心,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
在这今夜之前,因为内心对她有着太多的嫌恶,所以从来不愿意正视她的脸容,从来只知道她的肌肤白净,五官细致,但此时此刻,她清丽的容颜在他的面前生动了起来。
他大掌紧握成拳,不让自己受到她的影响,但是血气不受他控制地上涌,形成了几乎令他感到疼痛的紧绷。
『你到底对朕做了什么?』他发出如兽般的低吼,目光变得赤红。
对于他的问题,蔺荧心避而不答,一步步缓慢地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执起他紧握的拳头。
『婆婆说你会不太舒服,可惜我不是男人,我不知道她所说的不舒服,究竟会让你有多难过。』她每一个字句都说得柔柔缓缓的,声息细微,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颈项,凑唇吻住了他,柔软的唇瓣以及甜嫩的小舌纠缠着他紧抿的薄唇,无畏于他的无动于衷,一次又一次的挑逗他。
『你竟敢对朕下药!』他逐字说得咬牙切齿,努力让自己忽略她嘴唇甜美的滋味。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