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寒皱眉摇头,很肯定地说道:”不知道。朝中也没人知道。”这回答让唇角带着嘲笑的颜卿愣了下,微勾的笑意也随之消失。
原来朝中没人知道允帝没在宫里?那月娘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颜卿垂下眼睑,长睫挡住瞳仁里不安的闪烁。
允帝没在宫中的事,已经从关云的口里证实了,他是亲眼看到了他老人家。可是允帝离宫的事并没引起朝中的骚乱,那这风是从谁那儿吹到月娘耳里的?
想他那夜,月娘临走时放在桌上的纸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宫中无帝”四个字。她一向风声灵光,颜卿倒是没再向她证明过,现在看来,当初就应该问个明白才对。
颜卿突然静了下来,丁寒也意识到了其中出了状况。他再等了一会才问道:”卿,皇上现在何处,你可知?”
丁寒的话让颜卿回过神。他不能肯定允帝现在还在雷霆堡,可曾经却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在那里的。
他迟疑了下,很想骗丁寒说不知道,但转念一想,当时他可是被关云给惊吓着了,此时不拿出来惊吓丁寒,那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之间的友情了?
颜卿在说话前先深吸了口气,换上一副从容淡然的表情,唇角带勾起了浅浅的笑意。这笑意,让丁寒莫明其妙的微寒了下。
“寒,雷霆堡可知道?”
丁寒点头,不明白颜卿突然提起朝廷的死对头干嘛。
这个点头让颜卿薄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关云就是雷霆堡中遇到了允帝!”
话音一落,丁寒的身子明显的歪了一下,他像是眩晕一般,立即伸手扶住墙,额角的冷汗顿时滚落了下来。
“什么?他老人家在……雷霆堡?”丁寒的大吼声在丹凤眼的责备里稍稍收了起来。他焦躁地在原地打着转,边跺着步边喃喃念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寒是说,我在骗你么?”颜卿似笑非笑地瞧向压抑不住焦躁的丁寒,暗道,要的就是这效果。
丁寒停下步子,朝颜卿走近几步,在几乎是快贴到对方脸的距离才停了下来。他压着声音说道:”他老人家去那里干嘛?那不是给咱们添乱么?”
颜卿的头往后靠了下,避开丁寒因激动喷出的唾沫。看着丁寒激动焦躁,颜卿倒是愉悦,只是不希望对方将口水喷到他的脸上。
丁寒倒是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颜卿的黑瞳微缩了下,手上用力推开丁寒贴在他胸前的身体,顺便剜了他一眼,道:”允帝说此事与咱们无关。”
“无关!”丁寒哭笑不得的瞧着颜卿。他常觉得他们三个都有不按理出牌的习惯,现在想想,主子都这么爱乱来,也怪不得他们成天的出着馊主意。
丁寒还想表达下心中的忿意,就听颜卿突然喊道:”出来了!”他顺着目光瞧去,衙门前摇摇晃晃的走出一个华服公子,干瘦的身体像随时会被风吹跑一般。
“他就是渠县县令黄仁的儿子,黄克。”颜卿边说边跟了上去,最后一个字的音,几乎是丁寒尖着耳朵听到的。
皇帝不急,太监急。允帝这事就是典型的例子,先不说颜卿讲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就说允帝没事乱跑的事,丁寒听了也只能干着急就算了。他现在是被颜卿抓来当壮丁的,现在饵已经出来了,还是办正事要紧。
丁寒收起复杂的心情,朝着衙门走去,到了门口却不进门而是转向了一旁的巷子。
四下无人,丁寒提气跃进衙门内,从怀里拿出面具戴在脸上,将嘴部以上都遮了起来。末了暗叹了一句,这怎么像送死他去,黑锅也是他来背呢!
“渠县令。”虚无飘渺的声音传入室内人的耳中,让此人愣了一下随后四处张望。他打量了一番之后却没看到能发出声音的地方,心里面到时打了个突。
“是谁?”黄仁已经从椅上起了身。
“是渠县令黄仁么?”那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压来,让黄仁惊恐地点了点头。这些年他打理渠县,没少操心,自然也没少得罪人,虽说他已经把府邸般到了衙门中,心里面还是有几分不踏实。
就像现在一样,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说明此人是个高手。高手黄仁不怕,他也养了几个武林高手,他却怕这个高手是来要他命的。
“你是谁?英雄有话出来说。”黄仁知道,越是身手不凡的人,越喜欢玩神秘。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微沙的声音带着磁性,好听悦耳却没让黄仁放松一丝。
那声说笑话一落,就听他又说道:”黄县令,你可知御查使?”对方没等黄仁反应过来,便从窗外抛了一物进屋。
一块金牌。一块刻了花的金牌。一块御赐的金牌。
黄仁一见此物,心里顿时明白,双腿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跪在了地面。
“御……御查使大人,下,下官可没做什么贪脏枉法的事啊!”黄仁边喊着,边朝抛进金牌的那面窗户打量,外面似乎有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