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远只说那是他家的祖业,不忍荒废,所以叫人经营着,但江梦秋却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五六家佃户只耕作着十几亩山田,却有着百来间空屋子,而且那些佃户人口却很简单,多半是两夫妇,连小孩子都很小。
江梦秋在那儿住了两天,发现他们并不致力耕作,附近的地很多,大可以加以开垦的,但那些人家却守着十几亩已开垦的薄田聊作应付而已,同时每家人的生括似乎都很富裕,仓中米谷堆积,鱼干腊肉,贮存极丰,不像是靠耕作以事生计的农家,而且江河远那一次去,不是点视收成,却是指点他们的武功,大部分用在考练剑的勤惰,以后年事稍长,江河远也没再带他去了。
现在听孙华轩一说,才知道那是爷爷辟作避难的场所,那里离原来的庄宅虽然有九十余里,要翻过一道山脊,但十分隐秘,可是孙华轩已经知道了,就算不得秘密了。
孙华轩见他发呆的情状,微微一笑道:“你心中有个数了吧,八煞门志在称霸天下,却不是指着现有的实力,连老夫在内,都是做个幌子,真正的实力是你想像不到的,我手下的东海人魔死于非命,我可以作主,八煞门的人,你却不可轻易滥杀,否则你将付出很大的代价!我跟你祖父有点过节,但仇归仇,交谊归交谊,我不想叫你全家跟着遭殃,还不给退下去。”+
江梦秋倒是退了下去,但又道:“可是明珠怎么办?”
孙华轩道:“谁叫她自己不小心,着了段天化的道儿呢?只好留下她不管了,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段天化的目的在引崔妙人与李芳菲夫妇,不会对她怎样的。”
崔妙人忍不住道:“可是他以此来挟制我的兄嫂……”
孙华轩一笑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你去跟令兄嫂商量一下,自己再作决定,你们这些有家累的人,最好少管闲事,杀人的工作,让方丫头去干,她就是一个人;只要自己小心一点,报复的行动就无可顾虑她了!魔宫的行事准则很奇特,报复的手段很严厉,杀人可及全家,但分得狠清楚,牵不到别人身上的。”
段天化忍不住道:“轩老!您说得太多了一点。”
孙华轩笑道:“魔宫二字,是齐天寿最先出口的,泄秘的责任不到老夫头上。”
段天化冷笑道:“可是听到的人不多,您该帮忙把他们都截来才是,否则你我都有责任。”
孙华轩笑道:“那两个女孩已经先溜了,事机已泄。”
段天化道:“那时您就该截住她们的。”
孙华轩笑道:“是你把责任分开,老夫负责的丐帮与方梅影没听见,关我什么事,何况齐天寿首先泄密,你不加制裁,老夫更不能多管闲事了。”
段天化脸色一沉道:“好!轩老,今天的事段某认了,反正总有结果的,你未必能脱出关系。”
语毕又怒道:“江梦秋、崔妙人,你们要走,段某自承无能,留不住,这个小姑娘是留定了,而且段某预作声明,只留三天,三天之内你们有本事就来救她,过了三天,就准备来收尸吧,走!小姑娘,乖乖地跟我回去。”
江梦秋怒道:“你敢对她怎么样?”
段天化冷笑道:“别说敢不敢,你们再上前—步,连三天都不必等了,我当场就毙了她。”
说完拖了明珠就走,崔明珠在挣扎中,把手中的瓷瓶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段天化分神弯腰去捡,崔明珠利用这个机会,猛地一膝抬起,顶在他的肚子上。
段天化负历松开了手,崔明珠就势跌后,劈面将手一场,射出一把飞针,设天化双手掩住眼睛,手背上已经钉上了十几支,痛得大声怪叫,崔明珠趁机跃后,上它令陶与空空道人欲待拦截,崔明珠一挥手,又是两枝飞针,射在他们的手腕,将他们的兵器都射落了下来。
段天化连忙双手齐用,拔下那些飞针冷笑道:“小丫头,告诉你,那一包解药是假的,你今天是死定了。”
崔明珠一笑道:“我根本就没有中毒,怎么会死呢?”
众人一听这句话都怔住了,连崔妙人都不信地道:“明珠,这是真的吗?你别跟自已开玩笑。”
崔明珠笑着道:“自然是真的,否则我怎么会这么乖、姑姑,你知道我的脾气,几时肯向人低头的。假如我中了毒,还会耐着性子慢慢磨?早就跟他们拼命了。”
崔妙人想了一想,脸现欢容道:“我也觉得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乖起来了,照你的脾气,别说是拚命了,怎么会等着对方来替你解毒,原来你是假装的。”
段天化仍自不信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无影之毒组配之方极杂,你绝不可能预服解药。”
崔明珠道:“我根本没中毒,什么解药也不必服。”
段天化睁眼上下打量着。
孙华轩笑道:“段天化,你喜欢玩手段,要阴谋,这下子可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船。在一个小女孩子手里碰了个大钉子。你别瞪眼,这事假不了,如果她真的中了无影之毒,现在虽躺不下,至少也全身无力了,可是刚才她给你那一把飞针,劲道可足得很,你能保住两双眼睛没瞎,已经是运气了。”
段天化脸色变得很难看,三角眼连连直眨,一对黄眼珠转了几转才道:“我绝不相信你没中毒,因为你用手指弹过秦明的剑,而无形之毒是沾肤即生效的。”
孙华轩道:“那么对她现在的状况又作何解释呢?”
段天化道:“现在当然是没有中毒的样子,可是不久之前,她已有毒发的象征,放出那一把飞针柔弱无力,因此我认为一定是有人暗中解了她的毒。”
孙华轩哦了一声道:“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