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宝小心!”
程天禄正给妹妹编花环,就看她突然从田埂上一跃而起,跳进了田里。
“二哥,我没事儿。”程小棠稳稳地落地,手上抓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独角仙,“四哥,送你玩。”
“好大一只!这次肯定揍得关小飞哇哇大哭!”
程天寿眼睛闪闪发亮地跑过来,无比珍视地将独角仙放进随身带着的竹笼里。
春天到了,南北村里孩子共同的乐趣之一,就是抓独角仙打架。
由于对地界还不熟悉,以程天寿为首的程氏孩子们,至今还没赢过关凌村土生土长的本地娃。
“就这么开心?”程天禄好笑地看着程天寿,“比棠宝都幼稚。”
程天寿振振有词地反驳道:“才不是幼稚,大人还斗蛐蛐呢。萧爷爷说过,京城很多文人都会斗蛐蛐陶怡情操,以文会友。”
“不错,学没白上,说话都文绉绉了。”
程天禄很有兄长风范地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明天也要好好读书。”
“二哥——”程天寿拉长了声音,脸皱成一团。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起他的伤心事。
“四哥,不可以赌钱哦。”程小棠想到历史上那些斗蛐蛐输得倾家荡产的案例,郑重道,“赌钱的都是坏人。”
程天寿坦然地保证,“棠宝放心,我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那你们输赢时,有彩头吗?”程天禄眉心微蹙,进一步追问道。
“当然有。”程天寿露出得意的笑容,“谁赢了,就要叫对方十天的老大。”
程小棠很感兴趣,“那我也可以当老大吗?”
“棠宝,已经是大宝和应姐姐的老大了,不用再比。”程天寿动作一僵,赶紧哄道。
他可不想叫妹妹老大,被关小飞传到班里,会被笑死的。
“那好吧。”程小棠略带遗憾道。
她就是逗四哥玩,确定他只是单纯跟朋友们玩游戏,就放心了。
程天禄以后要跟在袁山长身边读书,每个月只有初一十五能回家,还有些担心在胡氏学堂读书的弟弟妹妹。
主要是贪玩爱闹的程天寿,干脆趁机给弟弟妹妹讲述了赌博的坏处。
“大人做的事,也不全是好事,尤其是赌博,绝对不能碰。”
在程天禄看来,没有什么小赌怡情的说法。就算赌一两个铜板,也可能让孩子们迷上不劳而获的刺激感。
不说远的,当初被乱军当街杀掉的程兴财,就是被沉迷赌博给害了。
逃荒路上都要花一两银子的进城费去赌一把,输红了眼又想翻身,最后失去理智冲到乱军面前捡钱袋,死无全尸。
程小棠当时也在场,点头给二哥作证。
而第一次听到程兴财死因的程天寿,听得寒毛直竖,“天哪,小堂叔也不是傻子,居然敢去捡那个钱袋。”
程天禄总结道:“任何人沉迷赌博,都会丧失理智,变成疯魔的傻子。”
“我肯定不会赌钱的!”
程天寿态度坚定地保证,“也不让关小飞赌,不然我就揍他。”
程小棠更是干脆,“笨蛋才赌博。”
兄妹三人在地里又玩了一会儿,直到程二蓉来喊他们回家吃饭。
强壮的小野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丝毫不见疲态。
不过程老太考虑到大野驴如今的身价,还是决定让它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牛车的速度没有驴车快,程小棠他们四个要确保不迟到,就得再早两刻钟起床。
“棠宝,我爹说明天要下雨,你去萧家借马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