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晓宫中内情,尤其是这些细枝末节的人,必定出身不俗。起码是能跟宫里贵人说上话的,若在宴会上显露一二,必会吸引同等身份之人。
身份高低立现,看得懂局势的自然立马凑到一起。
程小棠见齐明朗恨不得拿出本子做笔记的慎重模样,安慰道:“这点姐夫可以不必担心,你只要出现在京城,他们就知道你在宫里有关系。”
崔云朝是她的师侄,崔云恒的青云路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在外人看来,崔贤妃自然是佑安郡主的自己人。
此外,程小棠还有一个大徒弟是端亲王的儿子曹乐贤。这几年没见过几面,书信足足通了上百封,她还斥巨资从系统商城兑换了两本书送往京城让他好好琢磨。
与此同时,宫中的敌人也不少。
文淑妃在明,王贵妃在暗,此时估摸已经准备好了一万个陷阱等着她跳。
谢充媛背后的陈郡谢氏因为程小棠不识抬举,派谢玄送来了最后通牒——不做朋友就只能当敌人。
于秋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始终没说话的萧昀舒,谦和地笑道:“郡主说的是。宴会上的表象再多,核心目的都只有一个。”
“利益交换。”
自身有价值的人,才能平等相处。光想着攀龙附凤,占别人的光,顺风时或许能得意三五年,逆风时就会第一个被踹开。
就像他爹那样,蝇营狗苟一辈子反倒毁了祖业。
程天禄少年成名,又是临江书院袁山长的关门弟子,在这方面比齐明朗要有经验许多,总能问到点子上。
程小棠也不遑多让,她参加的宴会少,接触的大人物却比王旭尧还多。
于秋原本是信心满满地来给寒门学子上一课,后来回答的速度越来越慢,不到半天就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再也分享不出有价值的内容。
太可怕了,难怪主子会这么看重程家人。
他都不敢想象,若程天禄前十三年不是在村里和逃荒中蹉跎掉,现在会是什么样。
程天禄和程小棠见于秋发起了呆,干脆自己讨论起来,萧昀舒偶尔插上几句话,纠正一些谣传的内容。
齐明朗深感今日的收获绝对能受益终身,怕有错漏,干脆奋笔疾书摘记重点。
于秋回过神,突然感觉后脖颈发凉,这些话他真的能听吗?
主子派他来保护程天禄,多方面展现诚意,尽可能与佑安郡主交好。严格来说,双方应该还处于互相试探的阶段。
他方才按照以往的习惯略有保留,此时眼看萧昀舒当着他的面,轻描淡写地说出陈郡谢氏的密事,让他浑身不自在,还有些害怕。
通常情况下,一个不受信任的外人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