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郑姑姑早已得了魏璧的密信,提前便在广化寺门口派了可靠的人迎接,见我到了,便引着我和紫堇从后门悄悄地进去,七拐八绕地进了一个安静的小院子,只见喜玫和葛藤正在焚香诵经,见我来了,二人都迎上前来屈膝行礼,未语先泣。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喜玫一边哭,一边埋怨道:“奴婢可是担心死了,又不敢去打听,又不敢去跟老夫人说!”
葛藤摘下面纱,笑中带泪:“小姐回来就好了,奴婢扮您可是扮的战战兢兢,生怕被人瞧出破绽。”
我忙扶起了二人,笑着说:“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吃了这么久的斋,回到王府后,你们想吃什么就让厨房做什么!”
众人叙了一阵子离别之情,我便问喜玫可有生人来过广化寺,喜玫摇头说自打郑姑姑走后,广化寺的住持师父特意给二人安排了一个隐蔽的独院,每日只派小尼姑来送饭,并不允许外人出入,所以两人倒是安安静静地过了一阵子。
我心里暗暗称赞郑姑姑果然是有办法,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回王府之后务必好好谢她。
事不宜迟,喜玫忙催着我和葛藤换下衣裳,各归其位。
因为小院不大,只有两件禅房,我便和葛藤去了同一间房里换衣裳,我见葛藤柳眉杏眼,脸如莲萼,穿着素色的衣裙更显娇美柔弱,便忍不住称赞道:“葛藤,这些日子不见,你是愈发的美若天仙了!”
葛藤面色一红,羞地低下头去不说话,一旁的喜玫淡淡地扫了葛藤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凉意,虽是一瞬间,却恰恰落在了我眼里,我不禁疑惑难道葛藤和喜玫相处的不和谐。
于是抽空找了个时机,我单独把喜玫叫到旁边的静室,问她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喜玫却只是摇头,我又问她是不是跟葛藤闹别扭了,也是摇头。好吧,也许是我多心了,我不由地揉了揉太阳穴,怀州一行,好像让我也变得疑神疑鬼了,于是便装作无事的样子,让喜玫去找住持师父安排回府事宜。
岂料喜玫刚走了几步,脚步一滞,又转身走了回来,对着我屈膝道:“小姐,奴婢有几句话,实在不能再憋在心里。”
我苦笑一声:“喜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捏了,刚才问你你不说,现在又……尽管说,你知道我不怪你的。”
喜玫微微抬头,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了勇气道:“小姐,葛藤的相貌实在太招人,不如将她送出去吧!”
我微微一笑:“喜玫,此话怎讲?王府里长得漂亮的侍女多了,难道我都送出去?”
喜玫眼眸里略过一丝焦急,咬唇道:“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您让葛藤扮作您,扮了这么久,我怕她生出旁的心思来,再者,殿下如今青春华年,又风流俊雅,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哪天殿下相中了葛藤,您可如何是好?”
我哈哈一笑道:
“喜玫,王府里还有两个孺人呢,我还不是照样当我的王妃,万一哪天殿下相中了葛藤……相中了,我也不给!”
喜玫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急得双手绞在一起:“小姐,您就别说顽笑话了,殿下相中了,您又怎能不给呢?”
“为什么不能?”我翘起嘴角。
“因为您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妻子,妻子哪有不服从丈夫的呢?”喜玫道。
我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望着喜玫,道:“喜玫,你的思想很保守、很危险啊!没有什么服从不服从,只有愿意不愿意,我不愿意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就算是殿下也不行!”
喜玫傻了眼,捂着嘴望着我,一脸惊吓的样子,大概是被我的危险言论给震慑住了。
我缓了缓语气,又道:“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葛藤一来没犯错,二来没作恶,我实在没有赶她走的理由!不过,我会留心的,如果找到什么合适的好人家,我会把她赶走的;还有你,也一样赶走。”
喜玫眼神一滞,语气里已带了哭腔:“小姐,您问什么赶我走呀?”
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赶你出去给好人家当堂堂正正的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