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一众朝廷命妇和王府女官指导着我和魏璧喝了交杯酒,又毕恭毕敬地拜了皇宫的方向,念叨了一番吉祥祝福的话语。
众人又都各自向我和魏璧极尽赞美之词,把两人都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我自然是保持低头娇羞的姿势永不变。
大婚程序走完了,屋里的人也终于都走了,连王府里的侍女们也让魏璧遣退下去了,一时间,屋里便只剩了我和他。
大红喜字大红烛,大红锦帐大红床,庆王殿下大婚,王府里自然早就把一切都打理的完美无缺,又何况是皇上下了圣旨指的婚,当然更不能怠慢了。
我坐在床上,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摆设装饰,一边暗自寻思着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对镜理红妆”,也好更添几分喜庆的气息。
既然没了外人,我也终于可以不再扮作低头不语的娇羞小新娘了,老这么低着头,我脖子都僵。
我轻咳了一声,寻思着找点儿什么话题打破这无言的寂静。
做人难,做穿越过来的人更难,凡事都要想得开。我前几天给自己作了一次深刻的自我检讨和灵魂剖析,基本上把负能量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也算是能笑看人生、顺其自然了。
所以,我打算趁着洞房花烛夜给魏璧也好好上一课,让他一来想开点儿不要再别别扭扭,二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对付太后及其杜氏势力集团的百年大业中去。
暗自酝酿了一番,我抬起头,兴冲冲地刚想对着魏璧大发感慨,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下巴被轻轻捏住了,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他一个人的映像。
魏璧一手轻捏了我的下巴,另一手背在身后,此时正微微弯腰,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
一身大红衣装显得他更是英姿挺拔,面如冠玉,大概是因为并无外人,他也不再避讳,早就除掉了头冠,乌黑的长发只随意扎了一条红色的锦带,飘逸垂顺。
他神情冷峻地打量着我,当然不是新郎官望向新娘子一般柔情蜜意的眼神,而是审视的、探询的、评判的,甚至还略带了几分挑剔的眼神。
他的眼神越来越逼近我,他的气息将我环绕其中,他的脸越来越贴近我,太近了,我甚至担心下一刻就被他高挺的鼻梁戳中,我不由地主地向后躲去。
所以,什么意思?可是魏璧明明答应过我暂且搁置的,他可是堂堂的庆王殿下,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我正暗暗叫苦,魏璧却忽然停住了,他极是认真地端详着我,一字一句道:“怎么画的像个福娃娃?”
福娃娃?我哭笑不得,您老人家仔
仔细细地观察了我这么久,就是为了评价我“像个福娃娃”?
不等我说话,魏璧便飞快地坐起身,神色自若地整了整衣襟,背对着我,淡淡道:“书案后面有一张矮榻,今夜我会歇在榻上。大婚之夜不,恐怕太后起疑;至于其他事,我自会让人安排,你就别操心了!”
说完,他径自起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外面传来轻微的衣裳悉率声,估计是已经在榻上睡了。
我躺在床上无力吐槽,耳畔回响着“福娃娃”几个字,闭了眼睛却睡不着。
我翻来覆去,唉声叹气,直到深夜时分,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也许是因为白天确实累了,一觉睡得香甜,再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
我一个翻身坐起来,见喜玫正带着葛藤、紫堇站在床前侍立着,另外还站着一个青色衣裙的侍女,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仪容庄重,我暗自揣测是王府里的女官。
众人见我醒了,都是一脸欣慰、喜悦的神情。
我低头瞥了一眼,见自己已换上了白色贴身寝衣,不禁疑惑。
青衣侍女便走上前一步,未语先笑,不动声色道:“奴婢郑薇,给王妃娘娘请安!殿下天不亮就召了奴婢来,说是让奴婢好生伺候着娘娘!”
说着,又瞥了喜玫等人一眼,笑道:“奴婢怕自己伺候的不周到,所以刚才又特地让人把喜玫她们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