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瑾知她心下难安,柔声宽慰道,“阿姐只心疼你小小年纪就过得这样不易,她知晓其中厉害又生怕你自责,特意遣我跟你说一句,你的及笄礼她定会亲自为你上头,她只愿那一日能早日到来。我……”沉吟了半晌,李宸瑾终是情难自禁地脱口而出:“亦如是!”及笄礼一过,他就能八抬大轿迎娶她入门。萧乐欣骤然间抬眼,眼眶已是微润,怕失态她又急急地低下头去。这许久以来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些,李宸瑾是懂她,知她,惜她的……胸口处似有一股强烈的情感亟待宣泄,她突然很想跟李宸瑾脱口而出这一段时日以来自己的害怕,自己的无助以及无所适从的一切。可这样强烈的冲动是转瞬即逝的。再次抬眼时,萧乐欣已是藏好了情绪,她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请王爷替我谢过长公主殿下。”
李宸瑾有些微的失落,她还是不愿给予完全的信任,可是他不能急,万一把人吓到了,可就得不偿失了。举起酒杯,轻轻的撞杯声响起,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王爷可还记得别院那日的那伙山匪?”
萧乐欣正了神色,说正事,“今日他们悄无声息地又出现了,且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国公府门口。”
“你疑心是冲着你而来?”
李宸瑾正色道。“别院那日,那人与臣女打了照面后表情怪异,恐怕内有隐情。今日他一出现我就让知琴跟了上去,可并未查的什么。王爷,臣女……有一个不情之请。”
萧乐欣支支吾吾地总觉得有口难言,憋了好半天都没说出口。李宸瑾见她这副模样心下顿时了然,原来这一席“鸿门宴”目的在此。可他又有些无奈,不过就是这么点小事,她居然也要如此劳师动众,终究还是把他当外人。他轻叹了口气:“人已在回京途中,不日即将进京,在你身边的人还是眼生些的好。”
其实,李宸瑾一早就已定好人选,即使她身边已有人保护,自己总还是不放心的,多一人就多一重安心。眼下这样也好,届时也无需再多一番周折,想法子偷偷塞到她身边。萧乐欣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宸王居然已做了安排,突然就心虚得很,自己好像枉做小人了。尤其是看着面前这一桌菜时,萧乐欣越加羞愧难当,一脸讨好地笑:“谢王爷。”
“只是一点,以后万事都不许瞒着我,也无需……”李宸瑾突然止了话,萧乐欣正一脸受教的听着呢,她眨了眨眼睛,一副李宸瑾说什么她就应什么的乖巧模样。“王爷?”
李宸瑾看了眼面前的菜,再打眼瞧了瞧眼前的人,顿觉得跟他耍小心思的萧乐欣也是万分可爱的,这样挺好。他立刻转了话:“无需藏着掖着。”
萧乐欣连连点头称是:“王爷放心,以后我一定知无不言。而且王爷对我这样好,我一定也会投桃报李,绝对让您高兴。”
李宸瑾语塞,这会子他还真有些高兴不了,她说的高兴跟他想要的绝不一样。可见她在自己面前开始肆无忌惮、没心没肺的闹,他总是高兴的。只是这隐隐的喜悦还未细细品一品,李宸瑾又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王爷,眼下时辰不早了,王爷怕是还有要紧的事,那臣女就不多留王爷了。”
最是要紧的事了了,萧乐欣就想着此刻小厨房里的人和东西了。赶人的意思这么明显了,李宸瑾一时间五味杂陈,再是想多待片刻也不好意思坐着了。“王爷,慢走。”
萧乐欣起身欢送。李宸瑾禹禹难行,他骤然想起一事,开口道:“打蛇打七寸,那蛇虽是无毒,但……”“王爷放心。”
她自有法子,萧乐欣一句就堵了李宸瑾后面的话。“那下手之人?”
“成不了什么气候!”
萧乐欣哼哼了声,萧浩然是什么德行她还能不知,待会竟让他后悔进了她的春泽苑。“如此……那就回去了。”
“恭送王爷。”
萧乐欣带着知琴一直送到庭院,青羽已等候在侧,两人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避开众人离开。“姑娘,奴婢觉得王爷有些生气了?”
知琴善意提醒。萧乐欣一脸纳闷:“生气?”
“王爷走之前连头都没回,定是生气了,奴婢瞧着王爷身形落寞,他其实是希望姑娘你留一留的。”
萧乐欣眉眼微蹙:“今日且还有事呢,下回再留王爷多聊几句。走,咱去小厨房会一会萧二公子的那些宝贝。”
说着,萧乐欣摇着小金扇一脸兴冲冲地往小厨房赶去。紧跟在后的知琴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叹了口气:蛇胆,王爷,姑娘心中孰轻孰重……王爷您还是不知道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