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尽管如此,在棺木被盖上的那一刻,叶朔还是感觉到心头猛地一颤。
就如同上辈子他爸那样,这一别,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死去之人的音容笑貌,尽付尘埃岁月之中。
叶朔明明已经很累了,但等躺下之后,眼前却不受控制的闪过太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陪陪我吧。”姚芷转身欲走,却冷不丁的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话。
姚芷想了想,到底是搬了个椅子,坐在了他的床头。
心中的疲惫加上身上的疼痛,叶朔辗转反侧,姚芷实在是看不过去,果断出手点了他几处穴道,叶朔心头一松,这才渐渐睡去。
等景文帝从狂乱之中勉强挣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景文帝如今心中恨意未消,自然是不可能主动开口去问太子的身后事,但是心底深处,却未尝就没有其他的情绪。
后面得知所有的事情都被小儿子给办妥了了之后,景文帝不免一怔。
景文帝突然想起来两天前自己发狂的那一幕,景文帝身为当事人,自然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原本按他设想,小儿子怕不是得个几天下不了床,却不成想这两天他竟一刻都没停下来过。
小儿子长大懂事是景文帝一直期盼的事,却不成想最后竟然事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更甚至,连太子的衣服,都是小儿子亲手换的。
听到这里,景文帝不由得问了一句:“二皇子他们,都没有想着要搭把手吗?”
暗卫一顿,景文帝立马就明白了什
么。
太子如今这才刚刚失势,他们这群做兄弟的就能够冷眼旁观,当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景文帝突然感觉到一阵心寒。
景文帝气二皇子他们,但这并不意味着景文帝就不气叶朔了。
如今的景文帝心情十分的复杂,他不肯承认自己对太子仍有感情,更恨太子如此轻易就弃他而去,但又容不得旁人作践太子。
经历了丧子之痛的景文帝脾气越发的古怪,一边觉得小儿子如此重情,他心里头觉得安慰,一边又觉得小儿子背叛了自己,所以怒气高涨。
要知道,太子虽说人不在了,但他身上谋逆的嫌疑却还没有洗清呢。
也是叶朔来的不凑巧,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看到他的身影,景文帝当即就发起了脾气,连眼神都变得狠辣起来“你既那么在意你三哥,更要将他葬在自己的墓穴里,不如去跟他作伴,如何?”
自打太子去世,便宜爹的性子越发偏激了。
便宜爹倒是不至于直接把自己赐死,单是去守陵的话叶朔还真不太担心,在哪儿待不是待呢。
叶朔闻言,不由的叹了口气:“爹啊,莫要说这些气话,哪怕记是我,听多了也是会当真的。”
叶朔如今能够理解便宜爹此刻的心情,但有些话说的多了,便也会伤感情。
见他竟然有胆子威胁自己,景文帝立刻就怒了,眼中狠意更甚。
然而还不等景文帝开口,就见叶朔打开手中提着的食盒,一样一样摆到桌子上,叶朔一边道:“你都两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伤身子,这些都是我亲手下厨做的,都是一些开胃易消化的东西,爹您就当是赏脸,好歹用一些吧。”
见他还无视自己的怒火,景文帝刚准备连桌子带菜一起掀了,就见他说完之后缓缓仰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