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临疾步上前,一把抓住被打飞的父亲后,靖安侯直接被打得内出血,一口老气喷出来了。这吴国公家三朝元老,向来也是权大势足。他儿子都变成呆子了,都是因为靖安侯没管教好他儿子。吴国公杀了靖安侯的心都有了,出手当然极重。卫君临大怒,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二话不说上来就伤人就是他不对,他当然也无须客气,脚步瞬间逼近吴国公,出手有力,也是招招致命。吴国公戎马一生,老当益壮,又是有备而来,手中长剑刷地拔出,刺向卫君临。他儿子傻了,他就敢让靖安侯所有的儿子陪葬。大不了鱼死网破。一时之间,靖安侯门口喊杀声震天。靖安侯府院内的护卫也都跑了出来帮忙干架,内院的妇人听闻外面大乱,吓得魂不附体。汤老夫人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镇定下来后,立刻让人去打探外面的情况。墨玉这刻也带着奴仆匆匆跑了出来。在府里一天都没出门的卫君卿和卫君欢也立刻提了剑跑出来了。卫子凤和卫子苏这一天也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听天玑前来禀报完外面的情况后,他站起来道:“去看看。”
两府相交,实力不相上下,伤了不少。卫子凤走到府门前看了看,卫君临也挂了彩,胳膊被吴国公的剑伤了。吴国公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好在他被卫君临缠住,不然,靖安侯府伤亡惨重。墨玉已奔到靖安侯府跟前,瞧他受伤,又慌又惧。吴国公一看到卫君卿和卫君欢提着剑出来时,他双眸杀机更浓,大喝一声:“小儿拿命来。”
卫君卿兄弟俩提剑就一直冲了过去。都欺到家门口了,拼就拼了。兄弟俩提剑冲上来后,就给了卫君临喘气的机会,他凌空而起,力量凝聚在双臂之上,以横扫千军之势打了出去,红了眼的吴国公身子重重地被打飞出去。卫君卿兄弟趁机提剑就要再刺向吴国公,就听一声大喝:“都住手。”
被他声音一喝,卫君卿和卫君欢都怔了一下。卫子凤快步冲了出来,怒喊:“冤有头债有主,吴国公你已打伤了这么多人,要是觉得不公,你可以去找皇帝理论,你跑到我们府上来喊打喊杀,是觉得我们府上没人吗?”
被他喊了一嗓子,得到缓冲机会的吴国公也缓了口气。卫君临已冲左右的人大喝:“不想死的,都放下兵器。”
两府的人死伤不少,被他一喝后,就暂时不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卫子凤是清楚的。好不容易待到初一放一天假,就都出来放松玩玩,四皇子姬云舟也约了他去听一个歌姬唱歌。就在昨晚,他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卫君欢为了个当红歌姬与吴国公家的儿子大打出手,抡了凳子就砸在了伊江平的头上,把人当场砸昏了。回府之后,卫君欢只字没和家人提。吴国公家又忙着抢救儿子,没功夫来找他们家算帐。如今,终于得着功夫了,吴国公早已恨得想杀了靖安侯全家。此时,吴国公瞪着血红的眼睛道:“我儿,已被霍大夫诊断为痴呆,再恢复不到从前了。你小子说得不错,冤有头债有主。”
他大声喊向靖安侯:“卫景天,你家二公子三公子把我儿子打成了傻子,想要我收手,就把你两个儿子交出来,让我打傻他们。”
靖安侯怒道:“若你一开始好好说话,我还能给你个公道,但现在我府上被你们打伤的不少,就连本侯也受了内伤,全是拜你所赐,想让我给你一个公道,先把你自己打死。”
吴国公狠声道:“你今天若不给我一个公道,就等着我的报复吧,我一定会让你的两个儿子死得无声无息。”
卫子凤再道:“吴国公,我父亲说的不无道理,本来你有理,但你跑到我们府上一顿打杀,就变成你没理了,你若再闹下去,不过是冤冤相报,你难道要拿你全府人的性命来陪葬吗?”
吴国公瞅着他,喘了口气,“你小子说的虽然在理,但已经晚了,今天你们若不把他们两个交给我,就拿两府所有人的命来陪我儿。”
卫君临不耐烦,冷冰冰的道:“吴国公,就凭你儿子,也配让我全府去陪葬,你信不信,我让你吴国公府一夜之间就消失。”
“好大的口气,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国公府一夜之间就消失。”
卫子凤大声道:“行了行了,要是再不能好好说话,你们就继续再打一架吧,看看究竟是谁下去陪葬。”
话说完了,没人动手再打一架。吴国公当然也知道,再打下去,他也讨不到便宜了。“你们给我等着瞧。”
吴国公扔下狠话,气愤愤的转身走了。没走多远,他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卫君临给了他最后一击,这一击令他受伤之重,不比靖安侯轻。管事的大喊着让人赶紧去请医馆请人。靖安侯这边也立刻被扶进了府。卫子凤吩咐天玑:“快去看看霍桐在不在回春堂。”
卫君临这边也受了一剑在左臂上发,血已染红他半边的袖子。一位中年男子忙跑到他面前道:“义父,我这有药。”
这是卫君临的三位义子之一的郭晋。像他们这等人,受伤都是常事,通常就是上点药,包扎起来就行了。卫君临由着郭晋给上药,靖安侯受的内伤,脸色惨白,被扶到前院的堂屋坐下。汤老夫人这会儿也匆匆跑了过来,一瞧自己的大孙子受伤了,心疼得她眼泪汪汪。“临儿,这伤重不重啊?疼不疼啊?”
“有没有请大夫啊?”
卫君临:“小伤,没事。”
墨玉忙道:“母亲,已派人去请了大夫,您莫担心,都是小伤。”
老夫人缓口气,这才忙又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和吴国公府上打起来了?”
靖安侯骂道:“逆子,你们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让人怎么说呢。卫君卿和卫君欢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为一个歌姬,把吴国公的独生儿子打傻了,他们的爹听了一定会再打他们一顿。他们不说,卫子凤说。“爹,是这样子的,昨天晚上四皇子带我去了花楼,刚好遇着了二哥和三哥,他们为了一个歌姬和吴国公的儿子起了争执,三哥就拿了凳子把人家脑袋给砸了。”
卫君欢怒:“卫子凤,你只看见了后果,你看见了前因了吗?是伊江寻冲过来和我吵。”
靖安侯气得头疼,“逆子,你给我闭嘴。”
“为了个下贱的歌姬你都能把吴国公家的独生子给打傻,你是不是觉得你爹可以只手遮天,打傻了不用负责?你们两个立刻给我滚到祠堂跪着,没我的应允,不许起来。”
卫子凤语带讽刺的道:“把人家的儿子打傻了,跪个祠堂人家就解气了?就是闹到陛下面前,也是咱们家没理,也会让陛下觉得父亲教子无方,连带着觉得靖安侯府的公子都是不堪大用的。”
卫君欢气想趁机落井下石,好让父亲惩罚他:“这有你说话的余地?”
靖安侯却觉得子凤说的在理,道:“你觉得怎么处理才好?”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侯府之子也当以身作则,各打一百杖,捆到陛下面前认罪,解吴国公的心头之恨,陛下觉得父亲深明大义,便不好再罚了,若吴国公再得理不饶人,只会令陛下为难,惹陛下厌烦,日后再收拾吴国公府,陛下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卫君卿气笑,道:“人不是我打的,为什么我要挨一百杖?”
卫子凤慢条斯理的道:“你整天与三哥在一起,他做了错事,身为二哥,你没有引导归正,三哥今天惹出祸事,令父亲被打,大哥受伤,还有不少的护卫死了,都因你没有规劝,还袖手旁观,你既有责任,就该一起承担,还是说,你只想让三哥一个人扛下这些责任?”
卫君卿惊讶的看着他。他没想到今天的卫子凤竟这般的能言善道。他并没有凌人的气势,他就一句一句的和你讲道理,就能说得你哑口无言。靖安侯道:“子凤说得不错,把这两个逆子给我拉下去各打一百杖。”
“我看谁敢打。”
汤老夫人护短,立刻气呼呼的大声喝斥。她凶狠的瞪着卫子凤道:“一百板子,你这是想要打死卿儿、欢儿啊?子凤,你不要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就是想要趁机报复。”
卫子凤失望的看了一眼这位老太太,满不在乎的道:“既然奶奶这样认为,那不打就是了,到时候迎来吴国公疯狂的报复,就是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承受得住。”
吴国公那发疯的劲,大家都看在眼底。那是定意要与他们靖安侯府来个玉石俱焚,才敢光天化日下在他们靖安侯府大开杀戒。靖安侯忽然有些痛心,道:“这么多年来,我就是念着你们生母去世的早,才会一再的纵容这两个逆子,今天酿成大祸为父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