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坐在高台上手里紧捏一大把收集到的证据和消息,原本看戏的好心情全化为虚有,脸色铁青递给李德全让他传下去:“你们全给朕瞪大眼睛瞧瞧,顺便认认人,这就是大清的巴图鲁?朕要是再不严加管教,怕是老祖宗艰苦打下来的江山,都被你们家中的纨绔子弟毁了。对于强抢民女欺负弱小,强抢良田等等一系列为非作歹的八旗子弟,一个不落地全都交出罚银三十万两,接着全部参军。往后凡是年满舞象之年(十八岁)的全部参军三年,这是国法。”
这话音一落,下面瞬间犹如油锅滴水沸腾起来,特别是家中有犯事的人,猛地跪在地上哀求:“请皇上责罚,微臣管教不严。时常精力投入朝中之事,对于家事疏忽,没有管教好家中子弟,……”“你们当然有错,你们区区家中小事都处理不善,还能处理什么国事?要是爱卿觉得国事占了你巨大精力,于是乎疏忽管教孩子,那爱卿还是解甲归田好生管教孩子,为我大清输送人才也是报效大清的绝佳途径。朕也是为人父,最懂得望子成龙,可朕也是一国之君,膝下有众多孩子,朕也没有培养他们成为纨绔子弟,难道说你们比朕还艰辛不成?记住朕今日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而是书面通知你们,你们自己好生瞧瞧上面犯的事丢不丢人。要是你们觉得无所谓,那朕也不客气了,朕的皇子皇女众多身份比你们高贵。那让他们时常去你们府上闲逛几圈,看到喜欢的就强抢回来,瞧见讨厌的人便出手殴打出口气。”
康熙怒极可没有心思听见他们的辩解,于是呼立马阴沉着脸出声怒斥,还重重地把手里的奏折砸下去。他双眼都快要冒出火星子,这是要毁他江山啊!他的皇子尚且都不敢这般大胆无礼,区区一帮奴才秧子都敢爬到主子头上狐假虎威了!还真是了不得!声音充满力量,掷地有声声声砸在众人心上,阿哥们也十分配合地露出兴致勃勃的模样瞧着他们。大臣们瞧见第一个出声的人都被怼成这副鬼样子,纷纷果断收回上前的脚,咽下一肚子的话,皇上的眼神恨不得把他们凌迟一遍,他们还是苟在别人身后好点。“可……皇上这银子能不能少收……?”
跪在地上的大臣想到家中有两个纨绔子弟,这一人都得三十万两银子,他这一出怕是家底都快掏了一大半,舍不得!只能硬着头皮闭眼哆嗦道。“呵呵!这买命的银子还敢来和朕讲价?爱卿怕不是痴人说梦话!不过既然爱卿都提出来了,朕要是不答应倒也有点过意不去,这样吧少一万两,一条胳膊一条腿,两万两送进宫里做公公为大清尽一份绵薄之力。这要是你们嫌银子多得拿不出来,那就全部解甲归田吧,正好今年也科举考试过,多出几个位置让年轻人历练也是不错。最主要的是往后你们要是来户部借银子的,都需拿着能真正证明你们无米下锅证据来,户部才能借银两,先前借走的银两,朕看在你们为大清兢兢业业付出良多的份上宽限三日。三日一过不还银子者,男三代之内不能科举,女不能为正妻,连国家律法都不顾的人,注定是祸害,不如直接换新人。”
这话一出不仅是大臣们慌张,连一旁看戏的阿哥们都傻眼了,他们当中有的人借的可不少,这一时让他们拿出银子还钱,也拿不出来啊!就算最后还上来也得伤筋动骨,这如何是好?于是众人纷纷跪地磕头哀嚎:“请皇上责罚,微臣家中实在是艰难才会借银子过日子啊!”
“是啊!这一下子便让还那么一大笔银子,皇上就是榨干臣等的骨髓都拿不出啊!”
“这借银子可是祖宗规矩,皇上怎能这般急切?”
“皇阿玛儿臣也要三日内还银子不成?”
……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金銮殿就跟街头菜市场似的。“放肆!你们当朕的金銮殿是街头菜市场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就是老祖宗活过来你们都得还钱。没还上的人,朕就不信这泱泱大国还没几个能用的人!退朝!”
康熙厉声呵斥说罢,脸上露出不怒自威地甩袖快速起身扭头便走。只留众人大眼瞪小眼直愣傻眼,眼泪还卡在眼眶中,这皇上都走了,他们还怎么继续卖惨?于是乎众人纷纷假正经地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站直身擦擦眼睛,和身旁的人恭维几声,脚步匆匆赶回去,他们还急得凑银子呢!皇上所言不虚,要是三日之后自己没有银子交上来,皇上一定真的会让他们罢免官职回家种田。他们老祖宗艰辛跟随圣祖开国,得到的阴封可不是让他们下辈霍霍没的,要是真的成这样,估计老祖会掀开棺材板活过来暴打他们一顿不可!其中八阿哥就较为苦恼,他成年开府成亲后,因为没有自己独立的营生和母族帮补,随时都是借国库银两成活。一开始倒是害怕有人叫还银两没敢太放肆,只敢借上万两银子,到后面一直都没有人叫还,于是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人情来往也多了些,便一年也得借个四十万两白银。都连续借了两年,陆陆续续加起来的有一百万两白银,只少不多。出宫建府内务府只给二十万两搬家费,所以他都习惯把国库当成自己的私库了。同样的问题每个阿哥或多或少都有,连本就富裕的十阿哥和九阿哥都借了不少,太子更胜。八阿哥紧跟九阿哥和十阿哥身后,嘴角微微上扬一副温润如玉般的君子,可眼底尽是焦急算计,他默不作声地皱起秀气的眉头轻轻叹气,扭头看着脚尖垂目悠悠向前。九阿哥和十阿哥见状暗中对视一眼,两人满眼都是茫然摇头,接着又听见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气声,十阿哥直肠子藏不住话楞头问道:“八哥今是怎么了?怎么一出门这叹气声是一声接着一声不停息的,可是有何事拿不定主意的?”
以往八哥都是精明有谋算,一副不慌不忙底气十足的模样,今怎么上朝后就跟打了霜的戒子似的?八阿哥听闻抬眼看过去,忧愁地摇摇头,张了张嘴又闭上面上十分纠结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十阿哥见此觉得自讨没趣,挠挠头:“八哥既然不想说,那弟弟先走了。”
说完大步流星往后宫走。八阿哥连想伸手拦都没来得及,手刚刚抬起人都走老远了,这孩子猴似的蹦得老远。八阿哥简直差点没有被他气厥过去,这孩子一点脑子都不带出门的?人家不说是因为矜持,你就不能多问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