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从副驾驶座位底下把棒球棍拿出来,下车后快步走过去,一棍子把他抡到他的车屁股上,紧随其后的一顿密集挥棒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记得吱哇乱叫的求饶,眼泪鼻涕和血水把白色的针织衫都弄脏了。
陈既在他下跪后停下了,快步走到吉普车前,打开后座车门。琮玉侧着躺在后座上,他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她手背时又收了回去。
可能是他突然打开车门,冷空气涌入,琮玉睁开了眼,扭头看到他,先愣了下,然后坐起来扎进他怀里,死死搂着他的腰。
陈既任她抱着,突然失语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琮玉把眼泪都流进他胸膛,嗓子有点哑:“你把我丢商场门口了……”
陈既眉心朝中短促地聚拢了一下,这是事实。
琮玉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好像很多,很快湿了他的衣服,她不能准确猜测他的心情,他为什么而来,她现在很委屈,即便他心情很差、很惦记她、匆匆赶来,也不会让她快乐。打一巴掌给块糖是哄小孩的,她早不是小孩了。
就这样,她抱了陈既许久,直到日出降生,她忽然说道:“你问我有什么愿望……”
陈既在听。
琮玉从他怀里抬起头,拉住他的衣服,把他身子拽弯,吻住他,吻在他冰凉的嘴唇。
第44章
日出披着橙光,天地混若一线,女孩滚烫的身子靠近怀中,驱赶了这一路颠簸满载的凉意。
如果冰封是在沉默中进行的,那陈既沦为这道风景不止两分钟了。
他忘了是怎么发生的,琮玉前一句话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动作短暂到他根本不能分心去回忆。
但他明确,他允许它发生了。
琮玉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吻了他,继而像失重一般摔进他怀里。
陈既僵硬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原来是发烧了。
琮玉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了,盖不住只穿了一条棉线裤子的双腿,小腿周围的冷气不比陈既身上的少。
陈既没探她腿的温度,干脆地脱了外套,裹住她,把她横着抱起,抱回自己车,纸巾盒作枕,让她平躺到后座,再拿来副驾驶座上的毯子,给她盖好,最后开暖气,关上车门。
被他打得浑身血的小痞子扒着保险杠,抽搐着,口水拉了长丝一直拖到地面,沾了尘土裹成球,滚到了石头缝里。
陈既走到他跟前,薅着他的头发,逼他抬头。
他很疼,仰头喊了一嗓子:“哥,我错了,我不敢了,真不敢了……”
陈既目光陡峭如峰,明知故问:“有没有碰她?”
小痞子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李庆猛只让我把她带走一宿,说是白天给我打电话,再把她送回去!”
“回去怎么说知道吗?”
“实话实说啊!我只是带着她到山上……”
“你见过她?不是我提前把她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