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哼一声,腰肢一软,下意识地缩了缩,高挺鼻尖顺着滑腻的脖颈,一路滑到光衤果的锁骨。
两人皆是一僵。
宋濯气息波动几瞬,很快回过神来,自她软塌的腰身后抽出手,缓缓直起腰身。
两人头发纠缠在一处,他起身,目光沉沉,整理着歪斜的领口,缓缓后退。
她腰身尚还酥麻着,头皮忽而一痛,纠缠的头发拉扯,她被迫起身,手指扣住桌沿,稳住身形。
她讷讷的,嗓音轻柔:“方才……”
宋濯亦沉声开口:“方才……”
姚蓁倏地住了口,
宋濯浓长睫羽垂下,顿了顿,继续道:“方才,公主踩到濯的外袍了。”
“啊。”姚蓁猛然抬头看他,短促喃喃,忆起方才,耳根发烫,又垂下头去,“……实在对不住。”
宋濯目光缓缓垂落,目光定格在姚蓁足旁,那儿静静躺着一册书。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他弯下腰,修长的手指微动,将那册话本子挑起,拿在手中,左右看了看。
册子外封靛蓝,正面端正地写着两个字——《孟子》
乍一瞧上去,似乎很正常。
宋濯眉尾微微挑起。
不对,重量不对。
《孟子》他极其熟悉,这种材质的纸张,订成的《孟子》,绝不会这样重。
姚蓁方才心跳怦然,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感觉到头发似乎在动。
待她回神时,宋濯已将话本子捧在手中,借着支摘窗透出的一线光亮,随手翻开一页。
姚蓁神色微变:“别……”
毋用宋濯刻意,书页便自己缓缓翻到一页。
宋濯目光垂落,指尖抚了抚,发觉这页纸的折损程度较之其他页更甚,应是被人常常翻看。
他定睛看去,旋即眉头微蹙,看向姚蓁。
姚蓁眼睫慌乱地眨了眨,欲上前抢夺回,他轻轻侧身避让,温声念出上面的字:
“欲君相怜爱,淡画胭脂霞;裙钗遮不住,酥手如嫩芽,低语咿呀……
他眉心蹙紧,顿了顿,继续念道:“枝丫疯涨,攀附郎君颈上,硬立如墙。香腮雪裁,眉眼韵媚儿。疾风骤雨承不住,袅袅纤腰若蒲柳,双唇含贴,丁香交缠,娇笑问檀郎:宋郎君……娇娇消魂否?”
念到“香腮”时,他已放缓声调,察觉到不对。
可方才看到的字眼却怎样都无法从脑海中挥散掉,他视线不受控制的继续看下去,唇微微开合,继续缓声念。
他念到宋郎君,声音猛地一顿,来不及将这一句完整的话念完,便倏然阖上书册,烫手般的托在手中。
姚蓁目露惶惶,终于寻得了空闲,提着裙摆上前,欲从他手中取回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