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丫头,你一个人睡觉就不会踏实嘛,没大没小的,还笑话起你娘来了。”秦王妃伸手对着秦心颜的小手臂用力一捏,“娘啊,饶命!我喝粥,要凉了!”秦心颜赶紧告饶,接过粥,一勺一勺的吃起来,还不忘夸赞一下自家娘亲的好手艺。
“就你这丫头嘴甜。”秦王妃笑。
等秦心颜喝完粥,秦王妃让宫女太监们都守在门外边,嘱咐了好些,这才起身上了出宫的马车。
……
是夜,秦心颜没来由的一阵发冷,心也跟着缩在了一团,慌忙穿了鞋下了床,虽并无风吹来,却还是去关窗户。一个身影闪过,秦心颜探头去看,“谁!”回应她的,却只是一声猫叫。
许是自己太敏感,秦心颜关上了窗户,吹灭了烛火。
扑面而来的黑暗,安静如水。
就算是夜视极好,胆子也比旁人大些的秦心颜,也莫名的战栗起来,突如其来的不安感,让她战栗。秦心颜屏住呼吸,这种未知恐惧的不安感似曾相识,就如同前世自己进宫在冷宫见到头发散乱、心灰意冷的姨母的时候,一模一样!
虽然仍旧夜色寂静,宫内的一切仿若如常,但秦心颜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了。
自己虽然不懂医,但是闻着那帕子上的味道,绝对是在汤汁内掺杂了什么,而姨母上一世,第一胎流产,这回腹中孩儿生不下来的几率很高,但因为自己赌气,便未在进宫了,竟真的让她遭人陷害!
所幸老天垂怜,自己赌一把,将小皇子剖腹取出,不然就是一尸两命。
那帕子上浸的,定然是让孕妇小产之物无疑,可是,究竟会是谁下的手?
夜渐渐的深了,秦心颜打定主意,便搬了一张小凳子来到了储秀宫的内殿,守着柳筱淑的床边。
白薇已经靠在墙边睡了过去,秦心颜随手拿来一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而自己却一直站在门前,仔细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约莫过了好几个时辰,天空已经稍稍亮了起来,柳筱淑睁开双眼,却见秦心颜笔直的站在那里,不由纳闷道:“心颜,你怎么杵在这,你这是刚醒还是一夜未眠?”
“我睡过,可睡不着,姨母,我心里不踏实,大夫日日给你请脉,如真有难产迹象,怎么会审查不出来。你大出血,这事确有蹊跷。”秦心颜揉了揉已经发干的双眼,道。
“都是姨母的错,当日若不赶你走,就不会着了别人的道,险些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心颜,你是如何知道,有人要害本宫腹中孩儿的?”柳筱淑在白芷的帮助下,坐起身来,问道。
“直觉,当今皇后与先皇后的端庄贤淑不同,不是盏省油的灯,后宫子嗣稀少,先皇后去了之后,就更少,陛下情根深种是一方面,但很显然,皇后的作用倒是发挥在里面了。听太后讲过,陛下曾经因虢美人相貌酷似先皇后、而日日宠幸,可是虢美人的结局却并不
乐观,就算心颜帮忙,诞下一小公主,她却还是红颜薄命,郁郁而终。姨母,皇后狭隘善妒,她自己生不出孩子,怎么会容忍陛下喜欢的人生孩子呢?”秦心颜道。
“皇后看本宫不顺眼,本宫知道,谁让本宫一入宫,陛下的心思就全部系在了本宫的身上。可皇宫不同于旁的地方,从来都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她看不开,那是她的悲哀。但是这段时间,她从未来过储秀宫,她如何下的手呢?本宫觉着,不像她,宫内无所出的嫔妃,并不止皇后一人。”柳筱淑道。
“心颜会努力为姨母查清此事的。”秦心颜道:“现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心颜再问一次,姨母可愿与心颜联手一搏?”
柳筱淑闻此言倒是不意外,只是沉默了,抚摸在肚子上的手一僵,“其实,说白了皇后是妻,而本宫不过是个得宠的妾,太子已定,本宫即便生的为皇子,也只希望孩子平安长大,图个安静,不曾动过半点要夺嫡的念头。”
“姨母的意思是?”秦心颜看了一眼柳筱淑,那张柔美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一时也捉摸不透。
“可是,看如今这样子,他们是不打算让本宫活了。”柳筱淑将帕子搁在了桌子上“本宫处处让,甚至几次三番相劝陛下雨露均沾,多坤宁宫,免得旧人心寒,却不想,他们心胸狭隘至此,先前容不得秦王府、容不得柳家,如今希望本宫与皇儿一起去死。那本宫,也不会听之任之,让他们得逞。”眸间染上一抹怒意。
“姨母说的是。”秦心颜道,心里却是舒了一口气,道:“心颜有个计划,希望能得姨母相助。”
柳筱淑道:“你且说来听听。”
秦心颜会意,走到柳筱淑的跟前细说。
“这样可行?”柳筱淑眨巴着眼睛,细细琢磨“听着可行,本宫听你的便是,对了,白薇,小皇子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啪。”一下,秦心颜碰倒了一个花瓶,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殿内。
“心颜,你有没有事?”柳筱淑担忧的问道。
秦心颜木然的摇头,不好!自己真的是犯了个巨大的错,如果说昨天之前,那些人是忌惮姨母得盛宠,但是现如今,姨母已经诞下了皇子,那么姨母的存在与否,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了。而小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了郡王,姨母母凭子贵升了目前宫内仅次于皇后的位分,这对于某些人的威胁却是不容小觑。而自己,明明留在了储秀宫,却忽视了最应该去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