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郡主,你还别说,这百花楼,虽然没有万花楼那么出名,那么香艳四射,但肯定也不是啥多正经的地方,奴婢就去打听了一下。据说啊,是新选出来一个花魁,要登台献艺,跳的还是难得一见的艳舞。奴婢瞬间就有兴趣了,难得见到这样奔放又直接的舞蹈,奴婢怎么能放过呢。可是,这一个人去啊,也没啥意思,郡主,不然你跟奴婢一起去吧,女扮男装。”绿荷眼巴巴的开口道。
“上官安奇他倒是闲的很,不办正事。”秦心颜冷哼一声。
“……”绿荷看着秦心颜那突然阴沉下来的脸,有些忐忑,拿捏不准郡主此刻的心思,也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将官小侯爷给卖了。
“杵在这干嘛?你来的时候就全程走路,现在好不容易有你坐了,倒不想坐了么?”秦心颜看着站得笔直、在搅手指头的绿荷,问道。
“……”绿荷坐了下来,看向秦心颜,“那郡主,咱还去不?”
“去啊,当然去,正好看看那个风流倜傥爱自由的男人,他放纵自己的时候,究竟是何模样。”秦心颜想起来上官安奇先前好几次信誓旦旦的告白,勾了勾唇,有些讽刺。
“这么说您是答应了!太好了,我还没看过跳艳舞的呢。”绿荷说着,激动的蹦跶起来,但却被秦心颜一把揪住,“没看过跳艳舞,那你看过跳什么的?”
“跳花舞、兔子舞、还有庄公扑蝶,猴子捞月……”绿荷想都没想,一股脑的就倒出来一堆,这才发现秦心颜看向自己敏锐且警示的目光,失言,尴尬的咳嗽几声,“郡主,我这都是道听途说,我……”
秦心颜挑眉,白了她一眼,“你呀,少去那种烟花之地,要是万一被哪个老鸨给看上了,我可不去赎你。”
“是,郡主。”绿荷抚着心口,幸好没有被指责,下次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官小侯爷啊,看看我为了你,都差点壮烈“牺牲”了,希望你说的让我见眉若,不是打诳语才好。
“那就让车夫快些赶路吧,好早些回去换装扮。”秦心颜道,然后闭上眼睛休息,真是有些累了。
“好的,郡主,傍晚才开舞呢,不着急。”绿荷说罢,见秦心颜看着像已经睡过去了一般,遂也保持了沉默,心下想着,之后的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
百花楼跟万花楼虽然都是窑子,但是万花楼不仅高调,还口味深重,所以,如果谁要是想要去找姑娘,这首推首选就是扬名在外的万花楼,而不是素来以清新雅致的百花楼。传闻,这一届的花魁,舞翩跹,是出自百花楼,她美到不可方物,而且难得的是,她是一个堪称妩媚到骨子里的女人,仅是一个酥骨的眼神,便能醉倒了众生!
听说她参加选拔的时候,就凭借妖娆一舞,妩媚动人,令她在阳城一夜成名,万花楼出千金挖她,被她给拒绝了,原因不得而知。
在很多
人的叙述中,她宛若天生就是一个勾人魂魄的妖精,一见就无法忘记的妖精,引得世间的所有男人,都愿为她一掷千金。每当她欢歌曼舞之后,不论是打赏,还是礼物,她不推辞,照单全部收下,但却放出狠话,说至今未曾遇见一个足以让她留下目光的男人,换而言之,即是说阳城之内,无人可以让她流连,无人能得她青睐。
嚣张狂妄之极,偏偏你在看到她的时候,半点火气都没有了。因为她就是天生的尤物,让女人看了嫉妒自卑,让男人看了亢奋不已,造物者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诚然,她的不屑一顾,并没有找来祸患,反而起了魔性的效用,引得更多的男人为她疯狂,散尽千万金,只为盼得佳人一顾。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妩媚噬骨又狂妄不可一世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这一日,是万历十六年的最后一日,也是农历年的最后一日,除夕。百花楼的门前,出现了一块新的公示牌,半月登台一次的舞翩跹,今日破例登台演出,还连舞三曲。
于是,不到傍晚,百花楼就已经人满为患了,得亏绿荷机智,刚回王府就套上了男装,站在门口排队,不然,那可就没有座位了。
“最后一排?”秦心颜拿到票子的时候,有些微怔,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这种地方基本都是雄性动物的专场,这个舞翩跹如此的有名,达官贵人、世家子弟肯定是优先前面坐的。绿荷扮成小厮的模样去排队购票,有座就不错了。
绿荷猜到秦心颜的抱怨,遂开口道:“嘿嘿……能买上票就不错了,郡主,我来给你科普一下,这个呢,叫做山顶票,视野可好了,全场内什么都能看的清楚。不仅能够欣赏舞花魁曼妙的舞姿,还能看有些世家子弟上演现场的活呢。”
“噗……没个正形,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是个姑娘家了。”秦心颜被她呛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道。
“没吃过猪肉,也是得看看猪跑的,不然会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绿荷解释道,“郡主,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嗯,跟王妃报备过吗,咱两出去?”秦心颜道。
绿荷点头如捣蒜:“必须的,我就说咱两进宫去看太后娘娘了。”
“……”秦心颜对着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坐上了马车,并非是秦王府的御用马车,而是绿荷上外头租的,车夫一听是去百花楼,便再没废话,而是送给绿荷一个“我懂”的眼神。
保密工作很是到位,秦心颜不由多看了一眼绿荷,这粗枝大叶的丫头,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细致了?
到百花楼,女扮男装的秦心颜,接连上了二十余个台阶,这才落座,果不其然,视野真的挺不错,不过很快,秦心颜的目光就锁定在了前排。
正中间坐的那个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不是上官安奇,又能是谁?秦
心颜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一张小脸青白,气血上涌,莫名的觉得烦躁。
“郡主,你怎么了?”绿荷略带纳闷的声音传来。
“无事。”秦心颜将视线从上官安奇的身上移开,而是看向旁边,在东面的角落里,坐着的人,怎么就那么像秦无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