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他于情于理,当然都会选择偏私,对于这一点,皇帝自然是心里有数的。更何况,他也不想处置昭和公主,所以才更有必要找到幕后的主使,查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使得对方出这样狠毒的法子来陷害昭和。
外面的哭声很大,几乎掩盖了昭雅的声音,因此,她的话明明缭绕盘旋,近在耳畔又仿佛彼岸天边。
“昭雅年纪轻轻,却已然这般懂事,看来是林大人教导有方。”秦心颜微微一笑,淡淡开口。
皇帝一愣,跟秦心颜四目相对,她那一双美目之中,似乎又别有深意,林志涣是朕一心提拔跟看重的人,也是朝臣之中的难得的一股清流。秦心颜此时提他,虽然看着是在鼓励昭雅,实则是在暗示,希望朕不要偏私,皇帝的面上虽然纹丝未动,心底却忍不住一震。
“陛下,请您亲自审问吧,臣妾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柳筱淑这样道,似是在给皇帝解围。
就在此刻,昭和却突然嘤咛了一声,原本因为力竭而晕过去的她,却是突然醒了过来。众人听见了声音,都回过头,屏风不知何时被撤走,昭和的脸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众人皆用各色的目光看着她。昭和一愣,随即,刚才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脑海之中,她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
她盯着那小君,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不寻常的神色,陡然想起了那弥漫在自己身边、挥之不去的神秘的香味,联系前后,立刻明白过来,怒声道:“你这个贱人!是你!是你陷害我!”说着,她竟然还快速地爬起身来,不顾一切就冲上去给了小君一个耳光。这一巴掌力气极大,将小君整张脸都打得歪在半边,小君冷笑一声,却是毫不在意,昭和公主怒到了极点,整个人原本就体力不佳,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幸亏皇帝眼疾手快,扶住了昭和,看着这个疯妇一般的她,皇帝一时失语,叹了口气,狠下心道:昭和,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快回去休息!”
立刻有宫人走上前,将昭和公主拦住,可是昭和却没有听懂皇帝的暗示,而是抗拒不已,凄厉哭道:“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是有人下了药,故意陷害儿臣啊!就是打死儿臣,儿臣也绝对不会在国丧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的啊!”
秦心颜冷笑,陷害你?这都算是轻的,如今你所受到的羞辱,不过是一点皮毛而已。
皇帝点了点头,拍了拍昭和的肩膀,示意她冷静,随后望着那小君道:“你听见刚才所有人说的话了?若是你什么都不肯说,朕便将你交给驸马,他会想方设法让你说出实话的。”
小君却丝毫不畏惧,自嘲一笑:“事到如今,奴婢没什么不能说的,不错,香的确是奴婢所为。”
昭和公主怒声道:“父皇,你听
见了!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说着,她怨恨的目光投向秦心颜,第一个念头就是秦心颜设下了陷阱来陷害她,只可惜,现在她没有证据!不!只要咬死了小君,一定能够查到秦心颜的身上!
昭和公主此刻脑海的想法,安若素也有,所以他冷声呵斥道:“你这宫女,为何要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小君发出一声轻笑,她虽然人跪着,可上半身挺得笔直,眼睛里仿佛藏着一条阴毒的蛇,几乎要将面前的人全部都咬死:“我是为了我的姐姐报仇而来!”
柳筱淑奇怪道:“你的姐姐,是什么人?”
小君冷冷地道:“我的姐姐是许美人的亲信,不过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秦无惑的姬妾,她叫小昭儿。许美人被陛下发现和秦无惑幽会,所以连累我姐姐小昭儿一起被处死,我当然要为她报仇雪恨!”
这话刚出口,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安若素感觉不妙,直觉告诉他,这个宫女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若是让她继续说下去,怕是会说出什么不好的来!而且,安若素之前都没有看清楚她的脸,此刻见到了,才真的是大惊失色,别人没见过小昭儿,他见过的,这个小君跟小昭儿长得是九分像——
安若素立刻道:“陛下,您千万不要听信这宫女巧言令色,还是将她交给臣吧,相信经过认真审问,她一定会说真话,而不是在这里乱打诳语的。”
秦心颜冷笑,慢慢道:“这是要严刑拷打么?安大人,这样出来的证供怕不是真的吧。还是说,你为了昭和公主脱罪,竟然要使出这种手段?”
昭和满面愤恨,一双美目几乎喷来,道:“秦心颜,本宫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陷害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