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殿门被撞开的声音传来,胆子小的尚贤立刻跑进了卧房,钻进了被子里,嘴里不断喊到:“护驾,护驾!”
声音在宽敞的大殿内回档,却无人回应,只有外面不断传来垂死者的哀嚎和求饶声,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进入了卧房。
“殿下,是微臣,蔡锦。”尚贤的撅起的屁股被人打了一下,让他一个激灵,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温和的声音。
尚贤听到蔡锦的声音,掀开了被子,看到蔡锦手持一把带血的刀,他有吓的缩了缩脖子,而房间里一片忙碌,有人在往里搬运尸体,还有一个人躺在窗边,正是潘英。
“潘英,他死。。。。。他死了吗?”尚贤惊声问道。
“没有,他喝醉了。”蔡锦说。
尚贤问:“为什么喝醉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这是他最后的享受了,他知道自己杀了国王,必死无疑,所以喝醉了。”蔡锦淡淡说道。
“他杀了国王?哪个国王?”尚贤不解,蔡锦手里的刀却刺进了他的胸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那把杀死自己的刀被拔出,然后被蔡锦放在了潘英的手里,与之扔在一起的,还有两个破碎的酒坛。
“走,快些离开。”唐沐伸手探了探尚贤的鼻子,发现没有了呼吸,立刻抓着蔡锦离开。
半个时辰后,宫门。
翁贺护送着自己的亲族来到了王宫,却见自己的手下严阵以待,欣慰点头,对轿子的母亲说道:“母亲,您先进宫去,去找潘大人和蔡大人,孩儿要在这里值守。”
“将军,刚才蔡大人的轿子离去了,还带走了三十多人,说是要去解决御国司的人。”一个王卫对翁贺说道。
翁贺一拳砸在掌心:“殿下真是胡来,竟然让蔡大人这么一个文官干危险的事。”但他也并未表示什么,而是进城后关了城门,但很快,翁家的轿子又折返回来,翁贺的弟弟满手是血,喊道:“都死了,大哥,都死了。”
“谁死了?”
“殿下死了,潘大人的家人也都被杀了,在大殿里,潘大人杀了殿下,他杀了殿下。”
翁贺一拳砸倒自己的弟弟:“你胡说什么?再敢乱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但他也不放心,听说国王死了,立刻带人匆匆去看,到了殿门前,轿子翻了一地,满地都尸体,都是刚才潘英和蔡锦带来的家人,他又冲进大殿,看到国王浑身是血,靠在床边,死不瞑目,而潘英则满身酒气,躺在地上。
翁贺也管不了上下尊卑了,对着潘英连抽了几个巴掌,潘英才悠悠醒来,问:“何人。。。。。何人造次。。。。。。。蔡锦呢,他造反,可是要杀本官?”
“蔡锦造反?”翁贺听到了这个关键的信息,想到是蔡锦进了王城,又出了王城,而国王在期间死了。
而现在,潘英一家死在王城,自己一家进了王城,岂不是说,自己和潘英造反,杀了国王吗?
天亮了。
陈六子率兵马进城,控制了城内要道,蔡锦则出面,宣布潘英、翁贺,联合倭寇造反,杀了国王,现在大明天兵杀到,内除叛逆,外剿倭寇。紧接着就下达了禁街令,同时安抚士族,不得妄动。
王城门口一地尸体,多是国王侍卫,在凌晨的时候,翁贺率兵冲出,想要夺路而逃,被火枪手打了几轮齐射,缩了回去,留下了四十多尸体,让原本就少的可怜的王卫,损失了一小半。
“蔡大人,只诛潘英、翁贺及党羽,不杀普通人。”陈六子对蔡锦说道。
“当然,新王登基,还需人侍奉。”蔡锦回答说。
一旁的轿辇里,年轻的尚质脸色涨红,说道:“寡人要亲手杀死潘英,为王兄报仇。”
只不过,他的话陈六子并不当一回事,唯有蔡锦,温言劝慰,让尚质注意礼仪。
馆舍是首里城的第二大建筑,仅次于王城,这里又叫天使馆,是明国册封使来册封的时候居住所在,只不过平日里作为萨摩藩的在番奉行所。
这座建筑占地不小,院墙高而厚,里面房间很多,此时首里和周围的日本人都聚集在这里,昨晚的混乱让他们警备起来,馆舍门口有几具尸体,那是不小心靠近的百姓被倭人射杀在当场。
“里面约么有三百多人,男人占了大半,但主要是商人。”唐沐对身边的郑廷球说道。
“看地面的尸体,里面的人有火器。”郑廷球说。
“不仅如此,弓箭也射的不错。但你打进去,金子、银子和铜钱就都是你的,货物和人归商社,奉行所的人,一个不留。”唐沐对郑廷球说。
郑廷球说:“若金银很少呢?”
“低于三千两,我从琉球王库里给你补上。”唐沐说。
郑廷球咧嘴一笑:“成交。”
他一挥手,手下推来一辆盾车,盾车前钉了两寸厚的木板,蒙了几层被褥,上面拴了两个火药桶,显然,郑廷球一早就打算炸开馆舍大门。
“还是少用一个火药桶吧,馆舍大门碎了也就罢了,建筑毁坏了,朝廷的使者来了住哪里呢?”唐沐提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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