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得重,差一点把眼泪水逼出来。这甚至不是他的身体,掐上去却钻心似的痛。他把脸埋在被单里喘息,含糊地说明天要早起,要早起。他握住她四处乱摸的手,把它从睡裤腰里捉出来。
赵慈像在祷告一般,不断重复着这些话,他低沉地喃喃,一直蒙头说到连他自己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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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尚云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实在是个好哄的姑娘,按康师母的说法,云云当初肯下凡到他的狗窝里,给当他女朋友,简直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赵慈搂紧尚云,两只闪闪亮的眼在黑暗里盯着她瞧。
待到终于瞧累了,他才扭头去摸床头柜上的闹钟,挺好,距离零点还差十五分钟。
他已与她度过难忘的一日,纵然再舍不下,他也必须得回家。
赵慈亲吻她的额头,给她掖好被角。他想只要闭上眼睡过去,这独一份的戏梦就会拉上大幕,曲终人散了。
它终究不是现实,它只是他卑微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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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
过二十。
赵慈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大大的,炯炯有神。
他醒,是因为手机正在嗡嗡地震动,震得人心慌。他试着动了一下,发现已经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那玩意就像个枕头似的被她压着,血脉不通。
赵慈脑门上汗津津的,小心翼翼地抽回手来,随后他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机子。上头明晃晃两个大字,不是幻觉,实打实标着他的名字,赵慈。
事态比想象中危急,看来老成持重一如程策,也憋不住了。
赵慈一边甩胳膊,一边溜去了卫生间,弓着背坐在马桶盖上聆听最高指示。
“喂。”
“赵慈,是我。”
“。。。。。。”
“我这儿的太阳升起来了。”
赵慈抓抓脸,他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是。
“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生理上的。”
“。。。。。。没有。”
“做梦了吗。”
“正准备做,给你闹醒了。”
程策穿T恤和短裤坐在椅子上,他佝偻着身体做心理挣扎,背后那只白鸽侦探一会儿挺胸,一会儿收腹的。情急之下他开始不停地揪头发,不住地叹气,每一声都叹在了赵慈的心尖尖上。
“大程,别慌。”
“。。。。。。”
“依我看,不如我们咬咬牙挺住,踏踏实实再熬它两天,你看成不成?”
“怎么说。”
“过一过二不过叁,这句老话你没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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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零点。
赵慈平躺在小村庄的乡野旅店里,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他听着尚云均匀的呼吸声,禁不住汗如雨下。
事情发展到今天,吴道长的遗像,已在他心中的灵堂挂起来了。
在赵家艰难度日的程策,可能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平静异常,没有再半夜打电话过来询问生理反应。赵慈想,对方必定是心灰意冷,彻底被现实击倒了。
但他不怪人家,这么刺激的事,换成谁能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