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马车准备好了,后面是六个侍卫,车两边是四个贴身的侍儿,两个健壮的中年男子,一个车夫。慧君扯了扯披的斗篷踩着脚蹬上车,回头看着一脸不解的洛默言笑道。
“洛夫人,路程有点远,你和我一起坐车过去吧。”
洛默言忙道。
“多谢慧公子,我走路就好。”
“洛夫人还是上车的好,我还有事要和洛夫人谈。”
说着慧君进了车里,侍儿撩着车帘并没有马上放下,而是看向了洛默言。
虽然了解了这里的男子都很开放,但大凤国是不允许和未出嫁的公子同乘一车这样的观念还是叫洛默言犹豫了,直到慧君在车里不耐地催促,想了想这才踩着脚蹬上去。
侍儿放下车帘,拿起了脚蹬放在车得后面,马车动了起来。
车里除了两边开着两个采光、通风的窗口,嵌着花色玻璃,其余都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毛毡,毛毡外头还有一层棉布和涂着桐油的大红毛毡,因此异常保暖。车帘是厚实紧致的羊毛花毯,车厢中遍铺深色的织毯。空间很大,能坐五六个人,铺着黑色的熊皮褥子,白色兔皮坐垫和靠枕。底下用坠角扣子和围子扣在一块,密不透风。中间设有暖炉,固定的,散发着融融暖意,上面可以热茶。旁边放着两个红铜八角形手炉。车厢后面是一个矮几,下方放着书,上面放着茶具,小巧的铜水壶、点心、果干、果脯等物。
车厢中的摆设器物就不必说了,就连车围子的帘钩、暗钉、车辕头的包件也全是用的戗金银丝,拉车得也是两匹马,比起洛默言的老牛车可是天地之别,不过坐过比这豪华不知多少的倍的洛默言只是淡淡扫了眼,坐在车门口处,对慧君道了谢便问起慧君要和她谈什么事来。
慧君盘腿坐在车里面,靠着案几,将铜水壶放在暖炉上,又抱起八角的手炉,向后依着靠垫,两人正好是斜对着,视线交集并不困难。
“洛夫人坐那么远干什么,还怕我欺负你不成?”慧君微微歪着头,一脸好笑地道,声音带着调侃。
“我成家了,没什么,慧公子不同,我不能借着慧公子体恤而忘形。”洛默言摇了摇头,很正经地道。
慧君脸上的笑容一僵,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就好像他……
“迂腐!不怪是读书人。”慧君轻哼着。
“慧公子要和我谈什么事?”洛默言不想和慧君多说别的,这也是为了保持距离,她是想搭上关系,可并不想搭上特殊关系。
慧君没马上说话,而是盯着水壶一会
才开口。
“我若没算错,你大约十五六岁成的亲吧,为何这么年轻,又有功名在身,找了一个嫁过人又有孩子的夫君?”
“这是我私人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吧?”
“我想知道。”慧君跟了一句,然后便定定地看着她。
洛默言对视上他的眼睛,怎么觉得有点发毛呢,微微避开半天才略有些无奈地道。
“那时我刚考了功名,父亲希望我能继续读书,可家里太穷、父亲又一直生病,所以不得已叫我成亲,刚好有人介绍,父亲听他嫁妆丰厚就答应了。”
“那么你呢,心里一定不愿意吧?”
“那时我年纪小,不是很明白。”
“现在呢?”
“现在已经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了,而是责任和义务了。”
慧君望着洛默言盘腿坐在那,端端正正,双手平放膝盖前,头微微向后靠,微笑着,神情淡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洛默言从坐在那就没多看车里一眼,记得这辆车打造完得时候,巽远和林童语都坐过,第一次还不是惊讶自己的奢侈,按理说乡下人坐在这样的车上表现的应该是拘谨不安,羡慕贪恋,可洛默言却像是见怪了似的,气定神闲,落落大方,还一派闲适,再想想从见到洛默言开始,洛默言始终就是这个样子,如果是装模作样,未免也太能装了吧。不是,那又是什么呢?
“洛夫人为何不愿意承认那些面食是你想出来的呢?”慧君很认真地道,“我真的很好奇。”
洛默言叹了口气,只好扯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