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纪韫哲怎么了?”
“这你就别管了,按妈说的做。”邢颖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她不能让唯一的女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妈,除非你用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让我取消这些的合作,否则,合作将照常进行。纪氏的条件和国发行能提供的贷款,两者权衡之下,哪个更有帮助,您比我清楚。”尹以薰的倔强与邢颖如出一辙,icu里尹世光安静地躺在那里,远离所有的纷争与干扰,如果他现在醒来,是否会如从前一般永远站在他心爱女儿的身边,支持她所有的决定呢?
“那你的意思是罔顾你爸爸对暮雅轩的心血,一意孤行?”
“我认为这样对暮雅轩最好,这也是您之前同意的,虽然纪韫哲用了卑鄙的手段……”突然之间,尹以薰无语了,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就算她不打开那个潘朵拉盒子,所有丑陋的真实终将大白于天下,曝晒于太阳底下。
“一个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的男人,他生活的世界里每走一步都是计算好的,策划过的,不允许他行差踏错一步,他的血是冷的,为了生存为了赢得他所要的一切,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要以为你真的可以改变他,影响他。他的字典里没有爱情这两个字。听妈的劝,妈这是为了你好,妈不想你受到伤害,为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值得,尹以薰反复纠结着这个词,值得……爱上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值得或是不值得,而是心甘情愿就付出了。
值得,如何在爱上一个人之前,可以精确地计算值得与否这个问题,那么这个世界上哪来这么多求而不得的爱情,又有谁会为了爱而满身是伤。
爱情,从来就是无法计算的。
我们不知道在哪一分哪一秒,被爱神的箭射中,从此,万劫不复亦心甘情愿。
爱情,不是值得或不值得,而是愿意与不愿意。
“女神,你怎么在这里发呆?”项启瑞从手术台下来,换上清爽的休闲服正准备回自家医院,在医院大门的台阶前看到独自静坐在尹以薰。
萧瑟的寒风,夹杂着飘零的雪花,雪花一沾在头发上,便化成水,凉凉地挂在尹以薰的发梢上,她的脸色有点苍白,眼底太多复杂的情绪,让项启瑞一瞬间晃忽起来,他认识的女神是神采奕奕的,骄傲地高昂着她纤细的脖子,等待别人的臣服,而眼里的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与无奈。
“女神,你放心,尹伯伯的手术很成功,我出马肯定不会有问题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项启瑞拢紧大衣,蹲在比尹以薰低的台阶上。
相信?她还能相信谁?除了自己……甚至她开始怀疑,她的决定无法让所有人都皆大欢喜,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是否就象现在的她,对爱人的忠,对亲人的孝。尹以薰动了动嘴角,牵强地微笑着:“ryan,谢谢你,麻烦你这么久。”
“说哪里的话。”项启瑞那些比实际年龄不符的脸上泛起红晕,“医者父母心,都是我该做的。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又不顺路。”尹以薰只想一个人呆着,寒冷的风有助于保持清醒的头脑。
“你要是回暮雅轩的话,我倒是顺路。我正在去boss家,刚和饶师兄开了纪斯半年量的药,正要给他送去。”项启瑞双手插在口袋里,寒风让他有点吃不住。
“半年?君文要外出吗?”
“不是的,是小斯和夕然要出国,暂定半年,所以就先开了半年的药。”
“出国?小斯的病还没好,为什么着急出国?”不祥的恐惧渐渐涌上,小斯的病还在康复阶段,脑部受到重伤的病人是不宜长途飞行的。
“远离纷扰,四和会从昨晚开始就处于戒备状态,为了确保小斯的安全,也为了让boss没有后顾之忧,离开是安全的选择。小斯是boss的弱点,只要他离开了,再没有任何事可以影响boss的决定,他可以放开手脚,毫无牵挂……”
毫无牵挂……
原来,她并不是他的牵挂……
寒风再一次凛冽地刮过,如刀子般划疼她脸上娇嫩的肌肤,心底某一个角落开始僵硬变冷,冰冷渐渐蔓延开来,冻僵她曾如火的心田,那一颗被爱温暖的心。
“ryan,我不回暮雅轩,你先回去吧。”尹以薰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涩涩的痛楚让她再也无法不想动弹,疲惫地坐在台阶上。
“那好吧。”项启瑞环顾四周,偶尔有一两个人头攒动,确认此时的尹以薰是被保护着的,他才安心的离开。
小斯的安全是纪韫哲的首要顾念,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他选择送走小斯和方夕然。
小斯是纪韫哲最后的弱点,为了让自己无坚不摧,他把弱点隐藏起来。
尹以薰云淡风轻地笑了,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即使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也不过是一时的,她如何能与纪斯相提并论,纪斯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他的身上是他们曾经相爱的见证,是他们生命的延续。这个世上再无李斯雨,所以纪斯是纪韫哲唯一的牵挂。
而她,是这盘棋的一粒棋子,只不过纪韫哲在下棋的时候,将她捏在手中把玩。棋子爱上指尖的温暖,贪恋抚摩的触感,再也无法适应冰冷的棋盘。如果他将这粒棋子带走,那么这盘棋就是一个死局,他精心策划的一切将付诸流水,为了一粒棋子放弃一盘稳操胜券的棋局,这是不现实的。
每一粒棋子都有他的职责,而属于尹以薰的职责就是等待,她希望她还有利用价值,这样就可以继续享受指尖的温度。
※※※
四和会内紧张的拉距战在沉默中展开,纪韫哲和纪融分坐于长形会议桌的两边,其他的位置都是空着的,空旷的会议室里就剩下他们父子俩。
纪韫哲抱胸靠在椅子上,微闭双眼,等待着纪融发号施令。
纪融看着神游太虚的纪韫哲,一方面着急纪氏和四和会目前的困境,另一方面纪韫琛和纪韫峰两兄弟在印尼排华运动中被当地的反华势力绑架,向纪融索要1000万美金的赎款,担心他们两兄弟的安危。
人心难测,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所有的事情都来得这么凑巧,刚好纪韫哲受伤了,避开众人出去疗养,他不在的空窗期,让他不得不把矛头对准纪韫哲。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纪韫哲导演了这一场夺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