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田货郎又来了一趟进货,说果然那粉丝价贵了,不当好卖。不过他会在往远了些的地方再试试,让庄家丫头再给他些时间看看。
粉丝不好卖,可薯干听说倒是火了一把。
村里最近议论着,说庄家老太太不知如何从秦寡妇那边弄到薯干方子,是都做了一批出来拉到镇上卖了,赚了不少呢!
“听说是十文半斤!”
“咋的这么贵?也有人买?”
“谁知啊?不过我瞧着这几日那老婆子是日日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不管多了少了,定是赚的可以!”
“可十文半斤也太夸张了些,不过是番薯做的,价贱的东西。”
“谁说不是呢,而且这不也是人庄家丫头先做出来的?她豁了这老脸弄来了,也不看看自家之前做的些什么事,也不怕遭了报应。”
晨间,村后小河边都是洗衣服的媳妇婶子,大伙你聚一团我和一帮的,都是混在一起叽咕嘴。
这时候正聊到庄家二房三房卖薯干的事呢,庄二媳妇就抱了盆衣服来洗了。
河边洗衣服的个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早就瞧见李氏过来了,具是挤眉弄眼、推推搡搡的,想拱个人出来打听打听,到底这薯干卖了几个钱。
最后倒是王婶瞥了眼这帮没出息的。
“切!”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她压了个嘴角,像是人欠了她十两银似的,屁股一抹,直就端了盆往李氏边上一放。
可再转脸时,面上却是堆了亲切热情的笑容,倒像平时她们两个有多熟一样。
“哟,庄家的也来洗衣啊?”
王婶一出声,周围人洗衣的动作都是轻了,都竖着耳朵且听着呢。
李氏被她这笑容一噎,惊的盆差点都翻了。
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衣服,她弱弱的“嗯”了一声。
王婶偏了头不屑的“啧”了一记,又抬起头来,亲亲热热的,“听说最近你家都忙了做薯干呢,咋的还让你出来洗衣了?”
“家里活还好,衣服也不好积了不洗。”
李氏有一句答一句,倒像审问犯人似的,一句多的没有。
王婶哪受的了这磨磨唧唧的,干脆也懒得绕弯子。她一把拉了李氏的手腕,问:“村里都说你家卖那薯干呢,咋样,好卖不,多少一斤呐?”
临出门前,钱老太叮嘱了让她出去遇了人不好乱传家里卖了多少钱的事,而且这赚了多少,婆母从不在她面前说,她哪里知道?
可王婶的手铁钳似的夹住她的手腕,她是挣也挣不开。
“王婶,我不知,这些都是婆母在管了。”
“乱说,你们一家子,你能不知啊?”王婶抖了记眉毛,皮笑肉不笑了,她看了眼周围看热闹的,得意地拔尖了嗓门。
她到现在都去记恨着庄可卿对自家三儿做的糟心事,如今是见了个庄家的心里就冒火。
此时见这李氏柔弱可欺的样子,更是来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