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梨给他拿了一碗红油笋尖,让他边吃边干活。
“对了四嫂,我想把那两个新伙计换掉,大哥说他帮我找两个人来,你觉得怎么样?”
如今饭摊的营业额越来越高,他们又招了两个伙计,虽然工钱比斗笠男高,但是干活一点不如斗笠男麻利,还喜欢偷奸耍滑,让人不齿。
屠五有心将他们换掉,但短期内不好招工,只能暗暗忍受。
然而越是忍,那两人就越变本加厉,不但笑嘻嘻地要求涨工钱,还要求白吃白住。工作却一点不认真,收银时故意往自己包里放,要是被呵斥了,就故意上错菜捣乱,弄得屠家人一肚子火气。
樊梨梨也早就受不了了,说道:“换掉吧,再不换,咱们的饭摊都要被他们弄垮了。”
屠五叹道:“我现在特别想念那斗笠小哥,就算给他翻倍工钱,只要他认真干活,我也愿意。”
有了对比才更加知道,人斗笠小哥是多么能干。
半个时辰后,樊梨梨给屠沉拔掉银针,又想敷药。
“我出去一趟,”屠沉轻轻挡住她,道:“晚上回来敷,好不好?”
“你又要出去?”樊梨梨看看外头,正飘洒细雨。
如今正值倒春寒,比冬天那会还要冷些,樊梨梨只想窝在家里烤火,屠沉却要往外面跑。
她犹豫一下,还是做出让步,“那你去吧,但是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叫我。”
“好。”屠沉披上外袍,快步离去。
村口,屠郁正等着。
见屠沉去,屠郁低声道:“我找漕帮的兄弟问过,那两人的确曾到过温县。”
屠沉一怔,立即追问,“离开了吗?”
屠郁微微摇头,“他们只看见进了温县,但事后如何,不得而知。”
很可能已经离开温县,也可能正躲藏在温县某处,不敢露面。
屠沉看看灰蒙蒙的天,眸色深邃。
屠郁拍了他一下,“别急,先找找,要在官差找到他们之前,安置妥当。”
“嗯。”
两人划掉之前搜索过的路线,再分头行动。
屠五帮忙做完卤味后,带着一些吃食和红油笋尖,哼着小曲离去。
樊梨梨站在门槛上,见屋檐上的积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滴落下来,很快砸出一个个深坑。
如今春来,比冬日里更有朝气些,枯寂的山川披上一层浅淡的新绿,会在这场绵绵飞洒的春雨后,绽放更鲜活的生命。
樊梨梨一叹,看看空荡荡的屋里,转而拿起一把油纸伞,换上防水的皮靴,去一趟北郊。
这些日子她忙着开饭馆,已许久不去探望过樊县令。樊县令也为樊皎玉和新县令的事而奔波,没时间多照看她这边。
既然樊县令不来,那她就主动去见樊县令,替原主,也替自己尽一份孝道。
给屠沉留下纸条后,樊梨梨带上卤味和糕点出发。
村间小道泥泞湿滑,樊梨梨走得慢,很晚才到北郊。
她按记忆里的路线找到樊县令的庄子,方圆数里内没什么人家,放现代叫清静,放这时代叫荒芜。
刚到庄子前,樊梨梨就听一个妇人在尖锐地叫嚣,嘴里喊着樊县令滚出去,再一细听,好像还夹杂着樊皎玉的哭声。
完了,是不是又挑错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