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跟我说话,我管不着你,不过本小姐现在绝不想理会你,这一点你就算是姓宋,甚至姓皇,也奈何不得!
宋玦有些尴尬,有些纳闷。自己就算真得有胸口疼这毛病,也不至于让这小妞这么鄙视吧?看那小脸上,简直恨不能直接在额头上写上四个字:瞧不起你!
至于么?!
“公子快些走,宋夫人正那头等得心焦呢!”齐妈妈见宋玦脚下犹豫,忙开口劝道。
宋玦在心里叹了口气,再偷偷瞄了祈男一眼,见其依旧小鼻子翘翘,嘴角儿偏偏,不付看不上自己的模样,再想起刚才祈男对品太医的态度来,由不得一股酸意涌上了心头。
偏生齐妈妈不知死活,见自己一句话没收到回应,竟出手拉住了宋玦的衣袖:“公子,请。。。”
宋玦剑眉高挑,挟着霸气凌厉的气势斜飞入鬓,他也不回话,眉下一对幽眸似寒星深邃幽冷,眼神锐利森凉地从齐妈妈身上扫过,顿时这妈妈便打了个寒战,手便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宋梅笑够了,突然看见自己大哥好像被齐妈妈押着过来,脸上全是不痛快,后来停在那高个子小姐身前不知说了什么,齐妈妈竟又出手。。。
“姐姐快看!”宋梅又指齐妈妈:“这人好不知规矩,什么奴才竟敢碰大哥的衣袖!”
宋薇冷眼看去,不觉撇下了嘴角:“这家人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才太太是这样,如今奴才也是这样!”
说着凑到宋夫人身边:“母亲快拉了大哥回家,也不必跟这些人费口舌周旋了!”
祈男眼见宋夫人面带微笑,眼神却十分犀利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掉过头去,不知跟两位宋家小姐说了什么,三人便一起躲在各自的扇子后,咯咯笑了起来。
看这架势,一定不是好话!且是冲着自己的,不是歪派就是耻笑!
祈男哼了一声,直直将脸转了过去,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不就是宋家么?有什么了不起?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人家是很了不起的,至少看太太的态度便知。
“让宋夫人等得久了,其实依我刚才的浅见,不如中间卷棚里坐坐,又趁了风凉,又赏了花景,也不误宋公子过来的时机!”
苏二太太满面堆笑,柔声软语地诠释着献媚二字。其实这于她也不是易事,因杭州城里少有宋夫人这样的贵客,而于一般常来常往的人物,她苏二夫人根本不必如此厚待。
宋夫人眼里此刻只有将走到自己面前的宋玦,哪里还管苏二太太说什么话?什么卷棚?这村妇不会以为自己真看上这片不入眼的牡丹花圃,更别提那些粗陋的软榻绣垫了!
“母亲!”宋玦极不情愿地向宋夫人请安:“母亲怎么也来了?”
宋夫人看见儿子站在眼前,心眼俱开:“你爹不放心你一人独在杭州,我正好也嫌京里待得闷了,便坐了船出来,此时将值金风乍起,秋露送爽之际,你可看中哪位先生没有?若有看中了,请了家里去!咱们也好早些回京,正好带些壳凸红脂的螃蟹回去,你爹最喜此物!”
宋玦偏过脸去,不肯回应。
他能出京,全因答应了父亲到这里来求学长识,并应允了一定会拜于名师门下,不辜负此趟出行。
只是要打听的事还没全打听,心里的疑团不仅没减少,反比离家时更多,他不愿回去,更不能回去。
前世自己高中探花,三年后便被奸人诬陷,自己被赐死不说,更带累了父母家族,此等冤屈且不说能不能报,至少,不能于今生重蹈覆辙吧?!
“玦儿?!”宋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眼巴巴看着儿子,嘴里咀嚅半日:“你父亲已来信催促,若再寻不着名师高士,就回京去也是一样!我已替你挡过几回,到底还是通融不下去了,你也知道。。。”
宋梅咳嗽一声,提醒着自己的母亲,这里是苏家,别人罢了,隔得远听不见,可苏二太太虽为避嫌将脸背了过去,可耳朵是真真支楞着的呢!
家丑不可远扬!
宋夫人适时收口,宋玦却依旧坚持地沉默着。
不回去,也不能说出不回去的真实理由,宋玦为难,却不得不继续维持这种难处。
(弄巧成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