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王府。
高高的阁楼上,戴今朝静立在窗前,望着王府外的大道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那辆马车终于出现在视线中,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紧握,目光一直随着那辆马车移动。直到马车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目光,步伐沉重地来到桌前,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般,颓然坐下。
戴今朝这一坐,便是一整夜。
直到翌日清晨,东方微微出现亮光,他才站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出阁楼,而眼中也比昨日多了一丝坚定。
“王爷,世子来了。”南陵王戴卓霖正在书房内处理事务,门外的守卫突然进来回禀。
南陵王略感诧异,这一大早的来找他有什么事,他沉声说:“让世子进来。”然后,收起了手头上待解决的事务。
戴今朝走进书房,深施一礼,才神色郑重地请求:“父王,孩儿要娶云锦小姐为妻。”
南陵王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起身来到他面前,沉声问:“你可考虑清楚了?”
“孩儿考虑清楚了。”戴今朝目光坚定,声音沉稳,“如果孩儿不娶她,太子就会娶她,既然她注定逃脱不了这坎坷命运,不如孩儿娶她,也好让将军府的势力为我们所用。”
南陵王沉思半晌,赞同地点头,向门外的守卫吩咐道:“去请王妃过来。”
南陵王妃极少到南陵王的书房来,此时见一大早王爷请她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匆匆赶到了书房,当听完父子两人的话后,先是不可思议,然后有些艰涩又有些欣慰地笑了,“这样也好,本来顾家就想与我们王府结亲,这也算是如了他们的意了。”
南陵王两手负在身后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良久,才有些为难地说出了心中的隐忧:“可是,因为和亲的事,我听说皇上已经与顾将军达成了协议。要将云锦赐婚给太子,我们现在开口,只怕皇上也很难做。”
戴今朝经过深思熟虑,早已想好了一切,缓缓说道:“皇上只是口头答应了他们。圣旨并未下达,我们只当毫不知情。还有,我们不向皇上开口,直接让母妃去求见太后娘娘,从太后娘娘那里入手。孩儿想,只要顾家同意这门亲,太后娘娘应该不会拒绝。”
南陵王妃对他的话极为赞同,笑着说:“这倒是真的,我每次去看望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总要问起你。看得出她对你很关心很爱护,并且多次提起你的婚事,还说要为你选门好亲呢,不过都被我婉拒了,我说等哪天有你看上眼的,再请她做主指婚,如果我们现在向她开口,她肯定会同意。”
戴今朝施礼道:“那就麻烦父王母妃为孩儿操心了。”
南陵王妃叹息一声,幽幽说道:“这有什么,这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儿。你能成亲。也算了了我们一桩心事,等以后,再有了儿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南陵王听到这话。觉得无比刺耳,瞪着她呵斥道:“平白无故地说这些做什么。”
南陵王妃也警觉在大好的日子里说这话太不吉利,怕戴今朝心里有什么,忙笑着转移话题说:“事不宜迟,我今天就进宫去见太后娘娘。”
“谢谢母妃。”戴今朝仿佛不曾听到她刚才的话,不动声色地再次施礼道谢。
戴今朝从书房出来时。看到东方红红的太阳正缓缓升起,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缓步往朝华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