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数十里之外,三座山峰出现在人眼前,山峰高低不一,孤悬在春秋天渊之外的丘陵原野上,显得有些突兀。
东羽看着那几座山峰,抢过宁白峰手里的酒壶,大灌了一口酒,畅快的大笑道:“终于到家了,待会儿下了船,我请你吃烤全羊,喝高粱烈酒!”
宁白峰笑了笑,看过了这等雄壮玄奇的一幕,突然又回到吃羊肉和烈酒的凡俗情况,让他觉得有些突兀的同时,又感到很新奇。
转头再次看了看广袤的春秋天渊,然后又将目光落到三座孤悬在外的陡峭山峰,宁白峰暗叹书上记载的虽然粗略,但却很真实。
悬剑山外,春秋天渊。
渡船缓缓下降,终于落在三座山峰里最矮的一座山头上,经东羽介绍,这座洲内渡口山头名为临台山,专门供洲内渡船起落,曾经悬剑山开宗立派时并没有这座山峰,只是后来为了建造洲内渡口,这才被学塾峰的长辈以术法聚集黄土而成山峰。
临台山渡口对面的两座山峰中,最高最陡峭的山峰名为峙望峰,取自与春秋天渊对峙相望之意,另一座稍矮且并没有那么陡峭的山峰,就是东羽多次提及的学塾峰,相隔里许的两座山峰中间,横架着一道拱形梁桥,连通着两座山峰的山腰处。
拱形桥梁之下,悬挂着一柄巨大的长剑,剑尖几乎快要垂落到山脚。
东羽笑着告诉宁白峰,这柄巨剑就叫悬剑,可不是样子货,悬剑山的守山大阵,就是这只巨大的利剑,只是他也无缘一见悬剑动是什么样的景象,或许以后等他师傅死了,他接任掌门以后,可以拿来实验一下。
东羽兴冲冲的下了渡船,领着宁白峰径直去往渡口边缘,越过两座高大山石架起的禁制界壁后,来到一处伸出山外的平台,东羽站在平台边缘,从怀里摸出一只木哨子,鼓着腮帮子一阵猛吹,却无一丝声音出,正在宁白峰疑惑间,一只金色大鸟从峙望峰飞出,眨眼间便飞掠到平台处,带起一阵狂风。
待到狂风消失,一只两人来高,威武霸气的金翅雕站在平台上。
东羽伸手抚摸着金翅雕低垂下来的脑袋,显得极为亲密,然后他转头笑道:“此物是我上山的拜师礼,金翅雕中的异种,天罡风里也能穿行,上去吧,我们去山上吃肉喝酒!”
有过一次驾驭飞禽的经历,宁白峰从容许多,金翅雕出一声鸣叫之后,振翅而起。
东羽一拍斗笠,踩着稻草御剑而行。
片刻之后,金翅雕载着宁白峰落在峙望峰山腰处的一座石台凉亭边,东羽踩着稻草紧随其后。
凉亭里,一名身穿书生衫,头戴逍遥巾的俊俏少年看见两人之后,对着头带斗笠的东羽,作揖行礼,显得极为方正,然后少年老成的说道:“学塾峰静思堂柴宽,见过大师兄,恭喜师兄修行有成。。。。。。”
少年话没说完,就被跑进凉亭里的东羽打断。
东羽如同揉面团一样,使劲搓揉着少年的脸庞和脑袋,大笑道:“几年不见,小木棍都长这么大了。”
少年努力的挣脱东羽的魔掌,鼓着腮帮子,愤怒道:“师兄!我一看到金翅雕有动静就知道你回来了,特地跑过来接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可生气了啊,还有,多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小木棍!”
东羽直起腰,哈哈大笑一声,摘下头上斗笠,一把扣在头巾散乱的少年头上,笑道:“敢跟我生气,长本事了啊,下山前你连聚气都没有,说说看,现在啥境界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少年瞬间跟打了霜的茄子,低头恹恹道:“还没聚气。。。。。。”
东羽一手叉着腰,笑着按在少年头顶的斗笠上,“你这资质真是好的可以啊。”
少年挥手拍开头顶的手掌,愤愤不平道:“邹老夫子说了,我们读书的跟你们拿剑的不一样,只要养出浩然气,哪怕你们先破镜百年,我们只要书读的好,照样可以后来居上!”
东羽立即点点头,“是是是,柴小夫子说的都有道理,先赶紧给师兄讲讲,山上和天渊里到底出啥事了。”
一路赶回悬剑山,尽管嘴上没有多说,东羽心里对于悬剑山极为牵挂。
尤其是天渊有变四字,始终是压在东羽心里的一块石头,就连在渡船上安心养神之时,依旧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