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短榻份量可不轻,陆轶就象搬条长凳似的,一只手就给拎过来了。
他把短榻往床前轻轻一放,把刚才那个枕头放上头,自己侧过身蜷起腿往上面一靠:“我……我睡这儿行不行?”
好象她说不行,他真能听话似的。
陆轶又解释:“我是担心你到了一个陌生地方,晚上会害怕,我在这儿离你近些,同你作个伴。”顿了一下,他又说:“你放心,你不同意,我今晚肯定不会再睡床上了。”
随他便吧。
反正刘琰这会儿是没力气跟他再说什么了。
累死了……
难道别人的洞房都是这样的吗?简直去了大半条命,刘琰都怀疑自己明天一早能不能爬起身来。
可是事情就这么邪门,明明累成这样,困顿不堪,她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反而睡不着了。
听着床前头陆轶的细小动静。
这张榻本来就不是用来睡觉的,对陆轶来说,它又窄,又短,还很硬。
听着陆轶的动静悉悉簌簌的,好象在上面翻了个身。
刘琰恍恍惚惚的,总觉得刚才陆轶留在身上的触感还如此鲜明,肌肤有些灼热刺痛。她把被子胡乱的裹在身上,似乎这样能让她更安心一些。
但是……似乎陆轶真说对了。
这张床对刘琰来说很陌生,这屋子,这里的气味,都让她没法儿放松下来。
更不要说背后还有个人躺着。
刘琰知道他也肯定醒着。
转过头,刘琰就看见陆轶缩在榻上,挺憋屈可怜的样子。
陆轶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喷嚏,看起来更可怜了。
这会儿的天气,早晚都凉,陆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衫,连薄被也没有。
刘琰明知道他是有意的——这屋里被子好几床,他偏不盖,就这么冻着。
“你别用苦肉计了,我不吃你这一套。”
陆轶连忙说:“不是苦肉计……我是想着,你能消消气。”
这会儿这么通情达理?就好象之前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陆轶头往前凑了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肯定是吓着你了。”
刘琰不想承认自己是吓着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
大姐姐给她看了画册,还挺含蓄的给她讲了夫妻之间的事,但这听来的,和自己亲身经历的完全是两回事。
刘琰现在算是明白夫妻之事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是她忍不住琢磨,是不是每对夫妻之间都是一样的?还是只有陆轶这么……这么天赋异禀?
一开始还挺……嗯,挺好的。
他们从坊市回来,那会儿刘琰心情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