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向斐迪南略微示意,当接过剑来仔细观看之后,他脸上不禁露出古怪神色。
“你认识这柄剑吗?”斐迪南开口问,他的话让四周的人都把目光投在亚历山大脸上。
“陛下,我想我见过这柄剑,不过它的主人未必就是凶手。”
“那并不重要,找到剑的主人,让他自己来解释。”斐迪南立刻打断亚历山大的话“告诉我那人是谁,让我们快点解决这个麻烦。”
“就在不久前我在莫迪洛伯爵的杜依兰宫见过剑的主人,而且和他险些发生决斗,”亚历山大微微一笑“一个佛罗伦萨人,奥凡特·布鲁尼。”
“佛罗伦萨人?那个萨伏那洛拉的人?”斐迪南愕然的看着亚历山大,然后他忽然对乔苏尔南大声喊着“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萨伏那洛拉的走狗到了那不勒斯,难道法国人又打回来了吗?”
看到国王忽然陷入狂乱的样子,乔苏尔南不禁一声暗叹,他走过去低声安抚着受到刺激变得激动不已的斐迪南,同时不住的向亚历山大使着眼色,让他尽快离开。
当乔苏尔南从国王的起居室里走出来时,亚历山大看到他脸上神情比之前还要阴沉。
望着也亚历山大,乔苏尔南轻叹了一声:“陛下大多数时候十分精明,甚至称得上智慧,但有时候就会容易激动,这种时候也只有上帝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亚历山大无声的点点头,他知道这时候斐迪南的病应该已经不轻,想想这位年轻的国王最多只有两个多月的生命,他就觉得需要抓紧时间了。
虽然斐迪南的生死和他无关,但是也只有在那不勒斯王位交替时,他才能有更多的机会。
毕竟那不勒斯王国也是在阿拉贡王室的统治之下,而且这时候另一位同样叫斐迪南的国王,正在阿拉贡死盯着那不勒斯流口水呢。
“我们会尽快抓住那个佛罗伦萨人,”乔苏尔南低声说“我们知道萨伏那洛拉与法国人的勾结,也知道冈多萨大人是多么痛恨法国人,我想就只是这个原因,就足够让那个叫奥凡特·布鲁尼的佛罗伦萨人杀害冈多萨了。”
亚历山大点点头,虽然知道事情应该不会只是因为什么冈多萨痛恨法国人就招来杀身之祸,而且他也实在想不通那个佛罗伦萨人怎么会在离开莫迪洛的宴会后还有心情去找冈多萨的麻烦,不过因为有着这些理由,也就足够让那不勒斯人敷衍冈多萨被杀这件事了。
至于真相,除非很快证明这件事牵扯到更大的事件,否则这时候不会有太多人去关心。
虽然国王没有出现,乔苏尔南还是很尽职的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特别是他当众宣布西西里使者已经认出了凶手使用的佩剑属于一个佛罗伦萨人之后,聚集在王宫里的广场上等待消息的人们立刻聚集一起低声议论。
亚历山大注意到这些人衣服上不同的徽章,其中既有莫迪洛家的,也有同样使用王徽的腓特烈的人,而且他更注意到,和其他闻讯而来的大臣不同,做为那不勒斯最大的贵族,无论是腓特烈还是莫迪洛,都始终没有露面。
看来国王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早有所觉,可亚历山大还是对这种情景暗自摇头。
想想那位时而清醒时而疯狂的国王,亚历山大倒是觉得早早的解脱对他未必不是件好事。
至于那个布鲁尼为什么要杀冈多萨,亚历山大却实在想不出来。
只是随着冈多萨的被杀,亚历山大发现自己的身份倒是无形中变得重要了起来,这从乔苏尔南下令给他安排了两个卫兵可以看出来。
不过亚历山大并不认为还会有人要对他不利,毕竟对很多人来说,冈多萨才是阿拉贡王国的使者,杀掉他会给很多人造成麻烦。
而亚历山大只是来自西西里而已。
不过他也没拒绝乔苏尔南的好意,毕竟在经历了巴勒莫的染血之夜和海上那场变故之后,对这个时代的动荡已经有所了解。
亚历山大回到酒馆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护卫他的两个卫兵看着他上了楼就坐到桌边喝起了酒。
除了贵族,阿拉贡人的死并没有引起普通民众的关注,这时候大多数人已经睡下。
走到门口的亚历山大意外的看到马希莫正在走廊里等着他,看着修道士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亚历山大就有种又要有麻烦的预感。
“大人,我想您应该来看看这个。”
尽管在听到马希莫罕见的使用了敬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房门打开,看到斜靠在床上满身血污的奥凡特·布鲁尼之后,亚历山大还是愕然愣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