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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出城（第1页）

张陆从张远的办公室出来，还是愤愤不平。回到办公室，川岸家已经不知去向，萧寒一脸迷茫看着他。

面对萧寒询问的目光，张陆只有摇头并把记载任务的存储卡交给他：“不要多想，张远说的是例行调试。看下任务资料，这是照片，记住后毁掉。哎，我们两个没电子脑的去干活，我去设备间拿几套带长距离通讯的目镜，你去仓库拿点口粮，其他装备你看着拿，记得多带点电池。准备好就出发。”

……

莱克斯，现在改名叫本·西格尔了，冷冷看着对面二人。他觉得自己需要再加装两根冷却管，才能压住拔枪的冲动。而萧寒贴心地及时帮他冷却了下来，让他想起了自己由于冷冻脆化不得不又换了新的手臂关节。

盛夏的凉爽空气中，张陆笑了：“两张出城的票，本。”

莱克斯涨红了脸，他居然还敢提这个名字！

当所有人都以为莱克斯死了，而他又顶着本这个名字回到下城区，结果大家都以为他傍上了什么大人物，成了某些人的线人。虽然做中间人的多多少少都要跟官方打好关系或是配合些任务，可这官方认证的和公认的能一样么？现在自己的生意不能说顺风顺水，只能说门可罗雀，毕竟谁也不想冒着转头就被人出卖给治安部的风险。

莱克斯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张陆付出代价，重新建立自己的名声。然而当张陆带着萧寒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所有的想法都被寒风带走了。

张陆倒是没有考虑许多，张远说了秘密行动，他首先想到最方便的便是通过这个欠自己人情的中间人送自己出去。至于莱克斯怎么看自己，他多少猜到一些，只是要想归拢这些中间人，必须拿出点实在的好处，现在张陆可顾不上这些。

“每人一万，不是给我的。”莱克斯冷冷地回答。

拿了钱，莱克斯带着他们来到货运码头，指着两个垃圾箱让他们钻了进去。船工点了钱，在垃圾箱外面贴了张易爆物标志，然后把垃圾箱吊装到一条即将出发的垃圾船上，放船离开了码头。

这些无人驾驶的垃圾船每天按设定好的路线往返于城内的垃圾场和下游的垃圾处理站之间。于是在有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管理下，一条偷渡线就这样建立了起来。

小船顺流而下，不一会儿就出了城。在第一道分拣处，所有被标识为易爆品的垃圾箱都被挑选出来放在一旁，等待专人处理。

张陆感觉自己被分拣放好后，推开盖子钻了出来。很快他和萧寒就汇合了，两人向着垃圾处理厂外的荒野走去。周围的工人对他们视若无睹，似乎是见惯了有人从垃圾箱里出来。很快又有几人加入了他们，不到十人一同向垃圾场外走去。

看得出，易爆物应该是这条路线上还不错的仓位了，队伍里有人身上还挂着烂菜叶没有摘去。更有人看上去在旅程中又添了新伤口，还在滴血。

随着两人靠近垃圾场大门，前方的吆喝传入耳中。

“要出厂的每人一万块，没钱的交东西，义体、器官我们都收！需要摘除身份芯片的，到入口处集合，每人五千块。”

垃圾处理厂的围墙上播放着广播。穿着治安部作战服的士兵把守着出口，看着出去的人或是交钱，或是交物，或是被拖走。当然也有被摘完零件拖回来的人，被推搡着赶了出去。

垃圾处理厂作为城墙之外的建筑，为了防备流民和野兽，是配备了防护武装的，只是现在这些枪口都指着墙内侧。

张陆这一行人似乎都早有准备。有人从行囊里拿出准备好的财货，有人干脆摘下了自己的手臂或是眼睛交给了士兵，也有人自己朝着发出惨叫的方向走去，准备拿自己身上的器官换条出路。

张陆带着萧寒，朝着钱箱里扔了两万块钱，便离开了垃圾处理厂。倒是没人过来要查他们俩的行李。给了钱，士兵们就很干脆的放了行。

而垃圾处理厂门口，张陆还看到停着几辆改装过的越野卡车。司机见有人从正门出来，便上来搭话，询问这些人的目的地。有些人很快商定了一个价格便上了车，一车满员就开走了。

“老板，走了。看什么呢？”萧寒注意到张陆还在看着这些偷渡的人。张陆以前也只是听说过垃圾处理厂这条线路，这还是他第一次走。

“这些人就这么去荒野上？”

“老板你知道一向是入城难，可还是有人偷渡出城。我以前跟着刘铭出来，遇上过这些从城内跑出来的。大部分是在城里活不下去逃出来的，有逃命的，也有逃债的。”

“这些人别看摘了义体、器官，有机会他们还会搞到合适的零件给自己换上。荒野上也有医生的，只看你能不能拿到合适的零件或者出的起钱。”

“你看那些交不起钱的，要么拿出一只义手或一只一眼，绝不会把自己的腿给出去。说不定一会抢夺别人义体或者逃跑用的上。而这些士兵，只要给足了钱就不会多管闲事，他们也是想细水长流。”

“而且老板你看，那些士兵在打电话，有些人还没出大门就要被卖了。”萧寒说完拉着张陆出了大门。

来到人少的地方，两人换上野外的装备，将本来的衣物装好埋掉，确认好方位后，向荒野走去。

张陆和萧寒特意避开了大路。曾经也有公司试图参照破灭之前的文献，修建直接连通城市的永久路面，可惜每次流民暴动中，这些联邦的动脉总是第一个遭到破坏，最终这些公司不堪重负而纷纷倒闭。现在的荒野只剩下这些靠长年累月的车轮碾压形成的非铺装路面。

两人一路步行了十几公里，周边还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六月的静河平原即将进入盛夏，然而高温却对两人没造成任何影响。萧寒始终保持着将自己的寒意释放出百米之外。

这与当前气候不符的反常讯号让荒野上的野兽纷纷远避。多年遗传的记忆让它们多少知道衡量一顿饭和自己的命相比价值孰轻孰重。那些持有不应有的好奇心的种群，往往消失的会更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