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和你道个歉。”随随便便吧开口,也听不出来有什么诚意。
江北站定在距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踩了一脚的沙,他并不喜欢这里,味道又咸又腥,沙子很脏,谁知道有多少人踩过,海里你也知道的什么都有,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鞋,拒绝向前进。
“你的事情我现在知道了,虽然惨,不过我们俩都是惨兮兮,你知道我的,现在我知道你的算是打平了。”这叫公平。
天空的颜色偏蓝,真正的浓郁蓝,就像是画里的世界一样,一个不羁一个优雅,她的姿势占尽了一个俗,和身后的人一对比只能落下乘,光着脚手边放着烧酒和烧鹅,后面的人就只是站着,站在她的身后却不将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而是越过她落在海岸线上。
霍一路说过自己不喜欢喝酒的,今天难得破例。
“你不喜欢我,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我,我知道,不过不在乎不要紧,别人喜欢不喜欢能怎么样?”她不屑啊。
她知道自己是谁,做过什么就好。
后面的人手揣在兜里,静静地站着,那张脸被天空的颜色染得有些串色,或许是看久了天空突然看他的脸眼睛误导大脑,迎着风迎着浪:“你这么怕警察做什么?”江北顿住:“霍一路,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既然这样的提心吊胆,为什么不收手?
拿着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远走高飞不是很好吗?
霍一路笑,张着嘴喘着气,试着将口中的辣气吐出来,这什么酒?这么粗糙的味道,她是不是被人骗了?谁说这个酒才够烈才够有味的?这人味觉一定出了毛病,呼了一会又喝,她向来聪明,学什么都很容上手,只有江北总是说她笨。
她笨?
呵呵。
她如果是笨,那祖宗就该从坟头爬出来了,霍家是指靠着她光宗耀祖,说起来都可笑,靠着她走这种路来耀祖,不过随便吧,酒顺着喉咙滑下去,慢慢温热了她的五脏六腑。
“心虚啊,你说过那么多句,你现在问的是哪句?”他说话就像是对暗号似的,也不怪自己怀疑他。
霍一路一双眼睛快要滴得出水,朦朦胧胧看向远处,她混出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坟上给她爷爷磕头,告诉里面躺着的人,我混出来了,是我霍一路啊,不是你期待的孙子,可能霍家到她爸这里就断子绝孙了,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过瘾,对那个老头儿的印象早就没了,对她好不好的压根不记得,她这人记性有些时候是好,有些时候是差。
“心虚就收手。”果然没记住。
霍一路扭头嘲讽翘起唇角:“然后呢?混吃等死?”
真是好抱负,人生好目标。
“这也是一种生活,没有担心和害怕,即便有一天我背叛了你,靠着自己的钱你依旧可以找到更加年轻的。”想想这种生活不是美爆了,天底下的美男多的是,只要你的手里赚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总会有人折腰的,比如说……他。
霍一路挥挥手,早就知道他是奔着自己的钱来的,不是那么巧,他也不会走这么一步,也懒得和他计较,男人女人都是一个样,家庭不幸啊!
“说了你这种书呆子也不懂。”
知道什么叫做抱负吗?知道什么叫梦想吗?她也有的,甚至她的梦想比江北所想的要更加的强大,为了这个强大她一直拼命努力,尽管是邪路,世间将直直的那条路成为正路,路上也许有崎岖,也许有艰辛但大多数不会伤及性命,好路她也想走,但她有走的资格吗?
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她就连走的资格都没有,她不走,老子不屑,我去走崎岖小路,撑过去我就是好汉一条。
“你不说,更加不懂。”
“优等生,学你的专业知识去吧。”
呵呵
珠宝设计吗?
没有钱,你学珠宝设计?你设计个鬼。
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这是两码事。
扭曲人的生活,你怎么会理解。
“坐啊。”霍一路将自己的鞋扔到左手边,毫不在意的一甩,不去看是不是会被海浪冲走,江北却没有坐在她的手侧边,而是绕到了船身的后侧,就这样和她背对着背坐着,一个一屁股的泥沙,一个洁净如纸,霍一路掰下来一条烧鹅腿,拿在手里直接咬着吃。
吃什么西餐,这才是她的生活,吃大排档才是她的格调,再去装她也不是上等人,就连个普通人都不是。
袋子反手扔了过去,也不管里面的东西会不会跑出来,或许就是行动上表现一下有食物好好分享过了,江北的视线依旧聚焦在海面上。
咬一口鸡腿,大口的咬,不优雅?
屁!
你知道她小时候都吃不饱,小孩子都馋,她也馋呀,又没的吃,她是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霍招娣都捞不到什么她就更不用说,霍一路还记得五岁还是六岁,邻居家炖鸡,一整只鸡的味道飘进鼻孔里,想想自己也很神奇,她就知道是一整只而不是半只,她趴在墙头,她努力闻啊闻,然后她跳了过去去偷,三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