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口中的桥公,可不是演义中江东二乔的父亲,乃是大汉前司空桥玄。
臧洪认为桥玄乃领兵正确人选,倒也并非妄言。
汉桓帝末年,鲜卑、南匈奴以及高句丽联合叛乱,以致幽州烽烟遍地,民不聊生。
危急关头,太尉、司徒、司空、大将军四人共同举荐桥玄,认为桥玄可以平定这场叛乱。
不谈其他,单是能够得到朝中三公以及大将军认可,就不是寻常人所能办到。
桥玄却也的确不负众望。
他奉旨出任度辽将军以后,当即开始修养兵士,随后率领诸将击鲜卑、攻南匈奴、伐高句丽,将三国叛军尽数击溃。
此后三年,各族再也不敢进犯。
直到汉灵帝继位,桥玄被调入朝中以后,异族这才死灰复燃。
无论是名将段颎还是司空桥玄,曾经都立下赫赫战功,异族闻其名尽皆胆寒。
然而两人俱已年迈,并不适合再次领兵,臧洪正是念及于此,才会有此感叹。
“如此说来,这场北击鲜卑的战略本就是个错误,却又为何要弄得人尽皆知?”
云长虽然心中恼怒,却还是将话题转到了最开始。
这个问题,不知道困扰了云长多久,他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陛下此次北击鲜卑,正是为了转移国内矛盾,若不弄得人尽皆知,又怎会达到既定效果?”
云长闻言,心却是彻底冷了。
如此军机大事,天子居然为了一己私利弄得天下皆知,却是将三万将士置于死地。
“既然如此,我等出塞以后小心谨慎便是,事有不逮即可撤兵,免得让将士们白白送了性命。”
云长此时,哪里还有会杀敌报国的心思?
孟子云: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既然朝廷将这几万大军当做棋子,身为穿越者的云长更没有那种愚忠,自然不会想着继续为朝廷卖命。
“此事恐怕极难。”
“朝廷诸公将希望都寄托在家父身上,若家父不战而退,纵然能够保全士卒性命,却也会被宦官攻歼。”
“假如另外两路兵马再失利,宦官甚至会将全部责任推在家父身上。”
“这种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云长张口欲言,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辞别臧洪以后,云长感觉心中无比烦闷,甚至有想过直接带着关雄离开,不再去趟这趟浑水。
然而,臧洪连如此机密的事情都肯对自己这个外人说,由此也可以看出臧洪对于自己的信任。
假如云长此时离去,反而显得无情无义。
“也罢,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好好闯上一番。”
“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时代的鲜卑究竟有多么厉害!”
握紧手中的青龙刀,云长眼中光芒四射。
八月中旬,匈奴中郎臧旻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率领一万精骑自雁门郡出塞。
让云长没想到的是,这一万精骑并非全是汉军,居然还有三千匈奴骑兵。
南匈奴屡次被大汉击败,早就失去了争斗之心,此次朝廷颁布征召令,南匈奴不得不派遣三千骑兵随军出征。
可是看到那些匈奴骑兵,云长心中的不祥预感却越发浓烈起来。
大军作战最忌号令不一。
这些匈奴骑兵虽然个个善战,而且表面上也服从臧旻调令,终究还是异族。
臧旻并没有桥玄那般威望,尚且不足以慑服这些匈奴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