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深深明白,脖颈前的伤口,只要再深入一丝,就可以割开血管,当场横尸!
吴文胥强忍住骤然收缩的瞳孔,只觉得身体抖如筛糠,用力握住腰间的长刀,豌豆大小的汗粒已经从鬓里面滚落下来,顺着太阳穴滚进眼眶,湿湿漉漉,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
号称灵魂天赋巅峰的自己,也没有看见亚索的动作,吴文胥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脑袋,觉得后脑勺凉飕飕的,生怕头颅不小心的和脖子分开。
今天还好死不活的撞了他一下,我的天,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眼无珠了。
“汝欲赴死,易如反掌。”
亚索冷冷的放下剑鞘,眼睛里的平静与倒下的酒液混淆,盯着翻滚而香醇的烈酒,他迫不及待的舔了舔下唇,分明是忘记了刚才的所作所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回自己的位置上!”
吴文胥吼了一声,坐到亚索身边,亲自为他斟满美酒,这个家伙,全然放下了身为一个疯狂的诺克萨斯军人的尊严。
我的朋友,快喝快喝!喝饱了才有力气陪小爷打仗,哎呀呀,早知道你这么吊,一个羊腿算什么,十个羊腿我也认了。
吴文胥暗暗搓了搓了手,看着亚索的杀马特的样子,愈觉得亲切迷人,要是有块肥皂就更好了,吴文胥毫无节操的心想。
多了他这道王牌,卡特琳娜那婊子算什么?哈哈哈,让亚索去挡好了,什么?你问我杀马特要是被打死了怎么办?
这个嘛,打死拉倒,死不了,也算还了自己人情,多么一举两得。
想到等于无形中去掉了一条拦路虎,吴文胥不禁心情大好的哼起了小曲。
“老板,再为我们加一间房,要最上等的。”
吴文胥将一个金币精准无误的抛向柜台,金币翻了几个身,正好落在老板擦得雪亮的玻璃杯里面,老板五指颤抖,心惊胆颤的将金币从里面取出来,都不敢放进抽屉中。
幸亏啊,有彪悍男那个替死鬼,否则刚才自己真要对他驱逐,不知道会生怎样的血案了。
“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雪域竞技场,你真要跟随我们一同前往吗?”
吴文胥再度为他斟满了一杯酒,试探着问道。
“吾虽浪迹天涯,却未迷失本心,然,鄙人不会参加那般无聊比赛,鄙人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保阁下一命。”
“很好,在这种浑浊的,人和人之间缺乏信任的年代里,有阁下这样的人,真的是瓦洛兰的福音,您是瓦洛兰最璀璨的光明,我们深深以你为荣。”
“来,兄弟们,咱们敬亚索一杯,致我们的第十六兄弟!”
“仁义道德,也是一种奢侈啊……”
亚索还算给面子的举起了酒,吴文胥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又掂量起梦魇与他谁更加厉害一些,想来想去,或许还是黑秃子更为强大,因为黑秃子是不死之身。
一夜无话……
翌日,大雪已经消停,一排排低矮的房顶填压着重重的积雪,这一片片银光眩目的光彩,却能够令人感受到宇宙的清寒、壮旷与纯洁,远远望去,如开满了白色的水锦花。
十五匹马被老板安排在温暖的马厩里,它们吃得很饱,当被牵出来的时候,有力的四蹄张显出别样的神采与活力,显然是精神抖擞。
吴文胥以两个银币的价格为亚索买了一匹拥有棕白斑纹的马,看起来,它与他杀马特的造型十分搭调,至少吴文胥是这么认为的。
“下雪的时候,可以很快掩埋踪迹,不过雪停了,脚印和马蹄反而成为追踪敌人的最醒目手段。”
吴文胥自然明白枫罗弥赛想表述什么,赞同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来说,每一次出行,每一次暴露,都等同在危险的天枰增加几分筹码,当筹码彻底压垮另一边的时候,离撕碎面具,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