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漆黑无光的眼珠僵硬地转动了两下,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后颈处盛开了大朵海棠花,青黑色的根系蔓延缠绕住他的桃木剑和柳叶刀,瞬间将其绞得粉碎。
他顶着那张和梁烨一模一样的脸幽幽叹息,黑色的血流了满脸,笑得却癫狂扭曲,“当然是想了个好法子折磨你。”
梁烨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陡然涨大的海棠花全部包裹了进去,浓郁的黑暗混杂着馥郁的酒香,连带着逐渐昏沉又被强行刺激的意识,在密不透风的根系和花瓣里浮浮沉沉。
带着半边破烂袍袖的胳膊从花瓣中伸出来,紧绷的肌肉在月光下看起来格外漂亮,沾染着血和酒水抓住了窗台,又被伸出来的黑色根系强硬地缠绕住带了回去。
天色蒙蒙亮时,梁烨才艰难地恢复了几丝清明。
寝殿熟悉的帷帐映入眼帘,昨晚荒唐又糜|丽的梦境一股脑地涌进了脑海,梁烨脸色瞬间黑了大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从青到红,最后变得铁黑一片。
“放肆!!”他震惊于自己竟然会做如此荒唐的梦,却又隐隐松了口气这只是个梦。
一口气没松到底,就被青黑的手臂勾住了脖子,梦里熟悉妖异的香味瞬间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他猛地转头,就对上了那双恶毒又畅快的眼睛,脸色倏然一白。
男人支着头懒洋洋地将他的发丝缠绕在手指间,回味道:“殿下,味道很好。”
梁烨顿时头痛欲裂,气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你——”
对方拍了拍他的后腰,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扭曲的神色,矜持地道歉,“不好意思,没控制住。”
梁烨看他的目光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那鬼物拍了拍肚子上逐渐愈合的血窟窿和眉心上几乎看不出来的刀口,摸着缝起尸块的海棠花根系,兴致勃勃地盯着他,“这双修的门道我可是找了许久,又不想随便找什么阿猫阿狗凑和了事,还是自己这张脸看着顺眼,多睡你几次,估计这些伤口也能愈合了。”
梁烨愤怒地一拳砸在了他脸上,却被他拽住胳膊压在了身下,目光逡巡过他的嘴唇,低声道:“明明你昨晚也享受得很,缠着我不要我走,你又没少占便宜,现在又气什么?”
梁烨死死盯着他青白的嘴唇,虽然昨晚他的确是趁着醉意莫名其妙地就半推半就了,虽然他和这个鬼东西的确是轮换着来的……但并不代表着他能容忍如此荒唐的事情。
而且这种东西狡猾得很,他绝对不能上当。
“我——”他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床上的帷帐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口是心非啊,殿下。”
——
三天后。
太阳高照,焦炎看着梁烨苍白无神的脸色,吓了一跳,“殿下!你这是怎么了?那酒虽然厉害,但也不能醉成这样吧?”
“啊,没睡好。”梁烨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他当然没睡好,那东西缠着他三天三夜,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没有半个人来打扰他们,梁烨几乎就没下过床……最后他实在良心不安想要去上课,才哄着对方松了口。
不该如此。
他有心想告诉岳景明,但此事细究起来实在难以启齿,待到了书房,依旧没能下定决心。
他读多了圣贤书,又被岳景明和闻宗教出了身清高傲骨,明知道不该如此,却还是仿佛被蛊惑一样,哪怕从心底里厌恶那个狡猾又恶毒的东西,却又控制不住地放纵自己沉溺在初尝情|事的欢愉里。
他……本能地不想告诉师父和任何人这件事情。
他也许可以自己处理。
魂不守舍地上完了一天的课,梁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宫殿,然而宫殿离却早已经空无一人,连那点勾人的香气都消失不见。
梁烨攥紧了手里的书卷,皱起了眉。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