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晨默默地喂着药,人却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先前在厨房听了那两个婆子的闲言碎语,她的心就再难平静下来。如果说在经历了抄家,卖,凶杀,劫持……这一系列寻常闺阁一辈子都不可能遭遇的变故以后,她还对什么抱有执念,那便仅剩下了两件事——一是打探生母的下落,再来,就是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郭怀仁那畜生遭到报应。
可偏偏这两件事,对她来说都比登天还难。
她原先还抱着一线希望,想着将来年纪慢慢大了,银钱也攒得足够,兴许陈家会给她个恩典放了她出去,那时候靠着这些积蓄开个小店,一边谋生,一边想法子慢慢打听母亲的下落,兴许母女二人总还有再相见的一日。
可二夫人一番话……竟是把她出去的念头生生灭了。
至于郭怀仁——
太师圣眷正浓,别说她如今只是陈家一个小小的丫头,就算从前他们家还没败的时候……父亲碍着太师的声势,不但折了一个女儿都不敢声张,竟还想着把另一个都赔进去……
……这样一个千刀万剐都不解恨的恶人,她却求告无门。
而刚才,听那俩婆子话里的意思,那人渣……竟被定远侯家的世子给强了?甚至还闹出三人乱**的丑事……
不知道为什么,苏谨晨忽然就想起前几天青岩不小心说漏嘴,提及陈逸斐受伤那晚,去芙蓉斜巷赴宴之人中,也有郭怀仁这件事……青岩怕陈逸斐怪罪,也只说的含含糊糊模棱两可,但可知两人当时一定是闹得很不愉快,陈逸斐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这才临时起意,信步去了灯会……
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这想法乍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他跟郭怀仁根本没什么瓜葛,唯一的联系……也不过是她当年趁夜偷溜进陈逸斐厢房,才最后导致了她跟郭怀仁的婚事不了了之……
可鬼使神差的……
心里总有个声音挥之不去:如果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呢……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么?
“若薰——”那人在耳边温声说道。
苏谨晨一怔,忙回过神。
想到自己刚才的大胆揣测……她现在脸上都火辣辣的,只红着脸轻声道,“是……爷有什么吩咐?”
“你没事吧?”陈逸斐莫名其妙。
苏谨晨半举着勺子,双眼迷茫地看着他。
倒是难得一见的呆萌表情。
陈逸斐也觉可爱,不由笑了笑,轻轻扬了扬下巴,“……药已经喝完了。”
“啊……?哦!哦!”苏谨晨这才反应过来,顺他目光看过去,只见正要喂进陈逸斐嘴中的匙里半勺都是残渣。
苏谨晨忙放下勺子,又赶紧拿了帕子给陈逸斐擦拭嘴角。
“你怎么了?”他皱眉问。“出什么事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苏谨晨咬了咬唇。她其实很想问问他……
“没,没有。”苏谨晨摇摇头,“刚才是奴婢走神了……您见谅。”
自作多情的事,做过一次,也就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