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到在此之后我父亲性格突变,父亲性格的剧烈变化这件事连齐雨箬都怀疑过。
还有我父亲逼迫我一次一次吃下的“实心肉”。
我越想越混乱,怎么可能,我爸会害我妈妈,会为了活命转移诅咒到他爱的人身上。
不可思议。
但我一想,我的身边还能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生的事情呢?
我继续望着头顶斑驳的天花板,觉得内心空洞。
我刚刚体会到有同伴的滋味,刚刚感受到有个人一起同生死的感觉,他就不见了。一切来的太突然。
齐雨箬说他注意我好久了,我还没来得问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我还没有向他学习如何在斗里活下去的技能,我还没来得及问问他这十年是怎么度过的。有太多来不及,有那么多的疑问,没想到他就这么不见了。为什么当初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和他多说几句话呢。我总以为时间还很多,我会有一年、两年、更多年和他们在一起。
还有老周,他一直对我挑挑剔剔,我也时常和他生摩擦,现在看来这些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相聚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失去后才珍惜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奢望他们自己会回来,也许他们和我爸爸一样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闭上眼睛,任凭泪水划过我的脸,划过我的下巴滴落到衣服上。
夜里真的好冷,张全贵家里单门单窗户。江南的房屋都是这样,屋里和屋外不用取暖设备几乎温度无差别。
醒了以后我冻得睡不着觉。一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听到院子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他们在压低的嗓子说话。
我翻身起来,摸到对着院子的窗边,警惕地望着进来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半夜里摸进没人住的房子里,干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勾当。
是二流子。这两个人我在村里见过,都是一副邋遢像,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
我依着窗,靠着墙壁看他们想干嘛。夜深人静,虽然他们都是刻意压低声音说话,但我还是听见了。
那个秃顶男对他边上的矮子说:“我看着屋子好几天了一直黑灯瞎火的,应该没有人,全贵是失踪了吧?”
“是啊,不过前天晚上我瞧见一女的进去就没出来。”矮子说。
“哪能啊?全贵屋里能有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