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肉都哪去了,柳若松想:是被那些人刮干净了吗。
在那一瞬间,柳若松心里冒出了一点令人心惊的怨恨,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抹掉了。
他在短短几秒内收拢好情绪,末了甚至对着傅延笑了笑。
“你怎么又瘦了。”柳若松抱怨的语气恰到好处:“我上次不是叫你好好吃饭吗。”
“吃了。”傅延把他的话当圣旨,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但是实验室的配餐有份额。”
“知道了,他们饿到你了。”柳若松说:“还好我给你带了小灶。”
柳若松说着伸手在那小纸盒里掏了掏,神秘兮兮地握着拳头在傅延眼前晃了晃。
“什么?”傅延问。
“闭上眼。”柳若松说。
傅延顺从地按他的话做了,他刚闭上眼,就觉得唇上有个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来,他下意识抿了抿,尝到了一点水果糖的味道。
这是一种久违的味道,毕竟营养餐里显然不会出现这种零食,相比糖块,傅上校显然跟葡萄糖冲剂更熟悉。
那块硬糖不大,大概也就半个指甲大小,傅延用舌尖卷走这块糖,压在舌根下等它慢慢融化。
他的眼神随着糖块一起变得柔和起来,傅延笑了笑,没问柳若松为什么忽然给他偷渡这种“无用品”——反正柳若松给他带什么他都觉得没问题。
“……橘子味儿?还带一点酸。”傅延说:
“可惜要隔着防护服。”柳若松说:“否则我就咬在嘴里喂你。”
傅延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他只能揽着柳若松的肩膀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说道:“……挺甜的。”
傅延怕柳若松顺着那个“亲吻”的问题接着想,于是笨拙地转移话题道:“怎么带糖?”
柳若松略微跟他拉开一点距离,从他怀里抬起头,目光温和地跟他对视。
“你忘了?”柳若松轻声道:“生日快乐。”
傅延猛然一愣。
在实验室里的日子每天都差不多,身体出了问题之后,他睡多于醒,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爬不起来,早过没了时间概念。
“我……”傅延张了张口,低声道:“嗯,一起快乐。”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自从病重后,他整个人变得相当脆弱,就算是谁碰他的动作用力一点,都会在他皮肤下留一层经久不散的淤血。
柳若松怕他站得时间太长负荷不了,于是拉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扶着他坐在了沙发上。
但傅延今天的精神倒是出奇的好,他眼睛晶亮,面色惨白却不虚弱,看起来状态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