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书语被说也依旧觉得同情,一言不发地向旁边挪了挪位置,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眼见她并未多讲,秦业诚反倒没了火气,眯着眼睛沉默半晌。
“倒杯水。”
沈书语闻言,从容不迫地起身,拿起杯子接来温水。停到他面前,似乎不说句话有些过不太去,于是嗓音一梗,轻言细语道:“秦总,您喝水。”
秦业诚接过那水杯,指尖与她相触。
依旧是坚硬、粗砺的触感。
“坐。”他喝完水,吐出一字。
沈书语又坐回原处,直觉里他有话要说。
秦业诚这人,想来喜怒不显于色,这次三口白酒下肚,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难受。沈书语想来上次与制片人的饭局——哦,那次不是白的。她在心里啧啧道:原来这人也不总是淡定,也会充大头。
“怎么样?”他问。
沈书语一怔,缓缓转眸。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
秦业诚吐出口气,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沈书语猜测他应该是问她和大小王总相处之时的感觉,或者对今天行程的看法,总之这问题就像是稀里糊涂看完一本书后忽然被要求写读后感,一时半会儿不知作何感想。
她只是把这一天,当作最为简单的一天。
沈书语缓缓道:“还可以吧”
“你真是热情。”秦业诚侧眸看着她,眉头紧锁,声色低沉,“谁不知道弗勒太子爷是个纨绔的,小小年纪不学无术,你倒是和他聊得欢实。”
沈书语一时无所适从。
秦业诚这话不假。
他又问:“都聊什么了?”
沈书语道:“没聊什么。”她哪里能再想起那段草草了事的谈话内容。
秦业诚又道:“带你出来,又不是要你什么人都去攀结,你在人际方面就没有规划,不去筛查吗?还是就是这样,只要别人主动,把你捧高,你就怎么都行?”
沈书语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她的这种严肃在秦业诚眼里宛如蜻蜓点水,根本翻不起风浪。
她反驳道:“我没这样。”
“没有最好。”他语气随意。
沈书语不再说话,表情也不再温和。
秦业诚倒是觉得,沈书语性格不错,脾气很好。他很少见到有人像她一样家世显赫却生性温良。
去过几次沈家之后,秦业诚大抵能猜出沈书语性格温和的原因。沈博海对她要求严格,稍有不满便在言语及其行动方便鞭打。
只是想让她日后辅佐沈煜管理沈氏,就把人送到他手底下锻炼。
那会儿沈博海说得话他都历历在目,总之叫他千万不要怜香惜玉。
秦业诚细细想来,便觉得这事儿好比古代皇帝将公主送去将军手下,一同前往边疆前线打仗。古代公主不能继承皇位,沈氏也是一样的。
如此想来,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沈书语坐的端正,窗外吹来的风拂面,长发微微颤动。毫无征兆的,肩部力度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