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
“属下在。”
“朕要她近几个月出门的情报,事无巨细。”
这个“她”是谁很是明显,陆允跟李顺对视一眼,即刻下去吩咐人办事。
皇帝手脚都有伤,虽则隐蔽,到底出行略有不便,为了不让旁人看出来,李顺赶紧上前半搀了他往后殿去。
经过一夜的折腾,终于在旭日初升之时,太皇太后醒了。
醒了的她立刻下了两道懿旨。
其一,表明身体没有大碍,不过老样子,各宗亲王室无需担忧,亦无需斋戒诵经祈福,各回各家就好。
其二,表明要立刻搬回慈宁宫,而衡阳翁主恭柔谦顺,着留在慈宁宫侍疾。
懿旨一下,众人心中都忍不住嘀咕,没有提皇帝跟两宫太后,也没有将大长公主几个姐妹留下来,倒是留了个孙辈儿,昨日宫宴的事情也没个下文和结果,太皇太后此举莫不是有什么深意?
贵人们的心思,可以猜但没必要说出来,大家领着家人纷纷出宫去,就连大长公主也不例外,难得热闹起来的含章殿很快就又归于沉寂。
慈宁宫。
郗薇随着沈嬷嬷将太皇太后安置好之后,因得她要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于是便准备去东暖阁收拾一番,谁知道却被太皇太后拉了住。
沈嬷嬷是知道祖孙俩有话要说的,领着宫人侍婢们轻手轻脚将门带上退至了外厢。
寝殿内一时间只剩下了祖孙俩,看太皇太后目光深深地望着自己,郗薇有种被看穿的尴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衡阳任性不孝,请老祖宗责罚。”
太皇太后半靠在床榻上,耷拉下眼皮摆了摆手,“不是你任性,是你母亲任性,人心不足,哀家分得清楚。”
听得这句,郗薇心中略略一宽,随即又听她苍老的声音继续,“但哀家想听你说句实话,衡阳,你是真心喜欢那谢昉的吗?哀家看着也未必,你为何挑中了他?”
郗薇心头一跳,张口想否认,“老祖宗”
太皇太后眼神犀利,“别撒谎,衡阳,哀家是过来人,你骗不过哀家,虽说谢昉无论是出身还是才华,都堪堪与你相配,但是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看着太皇太后鬓间的白发,眉间的皱纹,这该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吧?
郗薇有一种冲动,想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但最后她还是多了个心眼,有所保留,她疼爱她,是因为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如果不是,很难想象她会怎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