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异常欣喜,这要是真的怀孕了,便是自己的第一个孙辈了。ΩΔ文学迷Ww┡W.』WenXUEMi.COM一想到自己要当祖父了,元和帝便有些坐不住,急急忙忙地叫来了给杨云舒把脉的太医,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听太医说月份还浅,但十有八、九是喜脉,元和帝便连声叫重赏。
皇后听说了,很是不以为然:“一个亲王妃怀孕而已,是男是女都还未知。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还以为怀了个金蛋呢!皇上一个做公公的,也好意思这么操心儿媳妇怀孕的事!”
闲话传到元和帝耳中,他越地对皇后不待见。但她说的也没错,女眷的事就该后宫来操心。于是他便忍了去端敬殿探望的想法,让皇后亲去走一趟,把给安王妃的赏赐送去。旋即元和帝又担心皇后出什么幺蛾子,专门叮嘱了贤妃与皇后同去。
从端敬殿回到承乾宫,贤妃喝了口茶歇了口气,笑着对旌云道:“虽说太后有些霸道,这回霸道得却是有理了,成就了这样一对好姻缘。平日安王那样稳重一个人,话都不多说一句,结果被安王妃给降住了!皇后与我进去时,安王就在内室里,坐在床边陪着王妃,竟是外面的通传都没听见!”
旌云笑道:“安王妃那样一个美人儿,脾气好,涵养也好,嫁给谁都得如珍似宝地供起来呀!”
贤妃放下茶碗,笑道:“那可不一定。要是嫁给了……”她没说话,只拿手比了个“二”,说:“嫁了他,也就是当个三两月的香饽饽,以后还不是一样撩开手。单看这些年贵妃往外赶了多少人就知道了。”
过了几日,安王梁瓒上书,向元和帝请求延迟就藩,待安王妃生产后再上路。
元和帝这边还没动静,贵妃就闹了起来。她跑到乾清宫去求元和帝:“都是一个时候成的亲,眼见安王妃有了喜,臣妾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裕王妃是个不能生的……这就藩的时日马上就到了,东昌府乡下地方,哪里会有好大夫!皇上,把裕王和王妃也留下来吧,也等生产后再去……”
“胡闹!”元和帝怒道,“难道她七八年不生,就在京城再住七八年?这才成亲一个多月,你急什么?当初你也是一成亲就有喜了么?”
贵妃一听这话,眼睛眨巴眨巴,眼泪就留了下来:“正是当初臣妾年轻,没有好生保养,要不然皇长子也不能不到两岁就去了啊!臣妾……一想起来就心痛难忍,您不能让裕王也经历这样的事情啊!”
元和帝见她提起早夭的长子,一阵默然,心下也没了主意。
贵妃见说动了皇帝,便去慈宁宫下功夫。“说好了成亲两月一齐动身,现在安王要留在京城。十个月生产,再等孩子满月。到时候,安王再去求皇上说孩子还小,不能承受车马劳顿。皇上看在是皇长孙的份儿上,心软答应了,那什么时候才能走?安王端的打的一手好算盘!”
太后脸上阴晴不定,她很清楚贵妃心里的主意,却也怀疑梁瓒会趁机赖在京城不走。她思量再三,还是把元和帝叫到慈宁宫:“亲王就藩不是儿戏!当初都是钦天监看好的日子,你一再改动,只怕不吉利!”
元和帝心里为难,想想自己亏欠三儿子甚多,就硬着头皮顶了回去:“日子错过了,让钦天监再选一个便是。毕竟皇家子嗣才是大事,这又是安王妃头一次怀孕,要是有什么差错,只怕老三以后嫡子艰难……”
太后大怒,自己才病了几日,皇帝就开始驳自己的话了。她待要说话,却猛地一阵咳嗽上来,一旁的福宁忙递了锦帕上来。待太后咳嗽过去,福宁收了帕子,却看到上面带着丝丝血迹。
她心中大惊,忙向元和帝使眼色。两人出来,元和帝看到帕子,也是大惊失色,再不敢违逆太后。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
消息传到端敬殿,杨云舒怕梁瓒为难,就跟他说:“臣妾从孩子上身到现在,一点儿难受的都没有,可见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王爷要是怕坐马车太辛苦,咱们不如坐船去徐州吧?一路上到了临清这种大码头还能下去看看,见见世面,岂不是好?”
梁瓒见妻子如此体贴自己,心里更是过意不去,说道:“我怎样都好,只是苦了你和孩子。走水路虽然快些,也方便,只是若你晕船,怕是撑不下去的。”
杨云舒把丈夫拉到自己身边,揉了揉他的眉心,笑道:“王爷英俊潇洒,这几日为了妻儿愁得眉心都挤出来皱纹了!我小时候曾随父亲去扬州,从京城到那里,都是坐船沿着运河走。一路上我连恶心都没有过!这次是跟着王爷,有你和孩子陪着我,我只怕会更高兴呢!哪里还会顾得上难受!你放心就是了。”
自小到大,梁瓒熟悉的女性只有淑妃、端敏、宣惠。对淑妃的记忆他已经有些淡了,端敏稳重,宣惠骄娇,都与杨云舒不同。想到成亲这些天杨云舒的柔情似水,梁瓒的心像是被泡在蜂蜜里一样。
他拿起杨云舒的左手,轻轻地在唇边一吻,柔声道:“嫁给我,委屈你了。等咱们到了徐州,家里的事我都听你的,必定让你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好不好?”
杨云舒笑着点了点头。
隔日,梁瓒便请元和帝命钦天监择个两个月后的日子,待杨云舒怀孕头三个月过了,他们便上路。
这一次,元和帝和太后都点头同意了。贵妃见梁瓒重新定了就藩的日子,就悄悄地买通了一位太医,准备日子快到的时候,不管裕王妃怀没怀孕,都一律报有喜脉。
这一日,杨云舒邀了宣惠去端敬殿喝茶。刚绕过端正殿后面的九龙壁,宣惠就迎面碰见了从乾清宫过来的裴敏中。
宣惠心里觉得欢喜,嘴上却忍不住嗔道:“怎么我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你?”
裴敏中满面含笑,随手掐下一支海棠递给她,低头对她说道:“哦?公主不高兴碰见微臣么?”
宣惠嗅了嗅手中的海棠,笑骂道:“辣手摧花贼!”
裴敏中低语道:“旁的花,我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只怜惜你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