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怕得眼尾一红,殿下并不是那矫作之人,他记得及冠前的王爷着实说不上稳重,十七岁生辰那日,殿下吃了整整一日的酒,又领着一群世家子弟半夜三更打起了马球。
谁知竟就在这球场上遇了刺,藏在暗夜中的刺客大约也分不清谁是谁,一股脑地放箭,马匹们惊乱起来,当场摔死的有,被暗矢射死的也不少。
谢时观也算是命大,后背上中了一箭,没伤及要害,滚下马时还摔折了一只腿,可他却连一声疼也不喊,见着沈却,便就扑到了他后背上,语气很差地要他背自己回去。
因此沈却以为,连这样的殿下都喊疼了,那必然是伤得很重,心里更是疼得一揪,而后虚虚启唇:“哪、哪里疼?”
可下一刻,他却看见殿下面上浮起了得逞的笑,随即他的那只手,便被殿下按到了身下某处上。
依旧是那样委屈的眼、委屈的口吻:“方才在宫里分明还不疼的,怎么一看见你,就疼得这样厉害?”
“你帮本王摸一摸啊,”殿下很不要脸地催促道,“揉一揉就不疼了。”
沈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被他拉着手往那腿上蹭了又蹭,等他会过意来后,顿时便烫红了脸。
亏他还那样心疼,方才怕得心都要碎了,甚至连鱼符都替他备好了,可殿下竟还要说这种荤话骗他……
谢时观本来也只是嘴贱想逗他一逗,没想到这哑巴今日似乎很当真,眼眶里忽然就聚了泪,那样猝不及防地便往下坠了两滴。
殿下愣了愣,连忙抬手用手背去蹭他眼帘:“怎么就哭了?”
这会儿轮到谢时观惊慌无措了,一把搂住那哑巴的腰,把他的脑袋按到了自己怀里:“别哭啊……”
“是本王做错了,下次再不说这种玩笑话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认错了,但下次还骗
第九十章
日落时分,安奉德入府宣读了一道圣旨,念了整整两刻才停,前头都是些虚话,只最后几句意简言赅地道明了皇帝对雁王所下之惩戒。
“即日起摄政王谢翎禁足王府,听候发落,若无赦令,不得踏出王府半步,钦此。”
雁王很耐心地听完了,甚至规规矩矩地谢了恩,连半句怨言也没有。
送旨来的安奉德以为自己今日高低要挨上一脚,早早地便在那身朱红曳撒里绑好了护腰和护膝,忖了忖,又塞了只软垫子护着臀,生怕自己这一身老骨头叫雁王殿下给踹散了,到时他可没处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