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燃的确说过这些话,他反驳不了。
“我以前不这样的,”余让紧紧攥着拳头,有些委屈,“小的时候我很怕自己会出现,身边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我应付得好累,可是为了余行我愿意,他想躲着就躲着吧。后来大一点,我俩意识到这是一种病,可我们不想再当怪物了,那时候我们常常伤害自己,”他低下头,看着手臂上的划痕,“就像这样,以为可以一直清醒。”
盛燃把他的袖子放下,手腕却一直抓着没放。
“十三中那会儿,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存在的美好,”余让看向他,眼眶泛着红,“盛燃,我不想消失,我不想见不到你。”
眼泪掉了下来,明知不该剖开这一颗心,明知不该在岔道口走向错误的一边。
“好,不治了,我们不治了。”盛燃把他抱进怀里,“就算是怪物也不治了,又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病,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大不了一辈子这样,我们不治了。”
他一样失去理智,也一样害怕见不到他。
“可是余行怎么办?”余让哭着问他,“这是他的身体,他的人生怎么办?”
盛燃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非要跟着余行到医院一样,就好像他不来,他的余让就要被扼杀了。
“会有办法的。”盛燃自欺欺人地安慰,“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从来没有跟余让认真讨论过治病的事情,他本能地逃避不去面对。后来偷偷查过不少资料,双重人格的病不是看几次医生吃几次药就能好的,所以他对余行看病吃药的事置之不问,甚至见收效甚微时还傻傻高兴了几天。
可越是逃避的问题,在爆发那一天越是两败俱伤。
如同这段时间努力维持的关系,那根弦越绷越紧,万分难忍时,心怀侥幸地在边界来回试探,可物极必反,弦总有断了的那一天。
所以当盛燃抬手摸到余让的脸颊时,对方已经揪着他的衣服吻了上来。
这个吻实在不温柔,舌尖所到之处皆是怒意未消的霸道。盛燃从没在这种事情上落过下风,这会儿竟有些经受不住,余让那不带章法的啃咬太折磨人,一口气喘得稀碎,浑身都在冒火。
他的温柔丁点不剩,单手抱起余让,让他岔开腿坐到自己腿上,另一只手的手指沿着下颌骨一寸寸往下,掠过下巴,脖颈,喉结,锁骨,最后一路蜿蜒,从衣摆伸了进去。
复苏的流氓血液觉醒,指尖在单薄的男孩身上来回点火。
太瘦了,能摸到根根分明的肋骨。
两人的呼吸交缠,重得听不到全世界。
恰逢一阵风吹过,枝上挂着的水滴淅淅沥沥地落下,偏挑着刁钻的角度掉进领子里,盛燃被激得一阵寒噤,燎原的烈火终于清醒。
余让睁开眼睛,迷蒙的水雾中,看清了心上人动情的模样。
再放任下去怕是要出事。
“坏蛋。”余让难为情地别过脸。
盛燃在急促的呼吸声中轻笑:“那你喜不喜欢坏蛋?”
余让耳根子红得滴血,想逃,偏被搂着腰禁锢。
“说话呀,”盛燃恶趣味地磨他,“喜不喜欢坏蛋?”
“不喜欢。”他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