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司南看了一眼放在枕头旁的手机,手机电量已经充满,显示早上五点零一分,外面天色亮了不少,但天空依旧很阴沉。
吕艳梅的声音从房外传来:“闺女,醒了没?吃早饭了。”
司南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打开一个门缝,瞧见吕艳梅睁着一双黑眼圈站在门外,看起来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不由问道:“你做了我的早饭?”
“是啊。”吕艳梅手里端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泡面,递到她面前:“我家两个老人醒的早,肚子也饿得快,我昨晚在阳台捡了一个大冰雹放进桶里,今早已经化成水了,正好有水煮面,你快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吃完了再睡。”
那碗面,明显有一包的份量,汤也不少,是司南昨天拿得香菇炖鸡面,吕艳梅光给她一个人就挑了这么多,那么剩下的一包面,她们三人得分着吃。
司南望着吕艳梅那温和的笑容,不知为何想到自己已故的母亲,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母爱的感觉了,眼圈一下红了,伸手推开碗说:“谢谢你啊吕嬢嬢,你们吃吧,不用煮我那一份,我包里有吃的,你们多吃点。”
吕艳梅楞了一下,想说什么,司南又说:“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觉得我给了你吃的,就该有我一份,你别忘了,我们只是租住关系,我给你食物当房费是应该的,我饿了会自己弄东西吃,呢不用担心我。对了,你这里能烧水吗?”
世人善良多,陌生人的好意她会心领,但不宜过多接触。
过多的接触只会让自己心软,从而做出很多不明智的事情出来,司南不想跟吕艳梅多接触,从而多挂一份心,她们还是把利益关系撇清的好。
吕艳梅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恢复神色道:“能烧水的,我们这里是老小区,很多人用不惯天然气,都还在用老式的蜂窝煤炉子。我很久以前囤了不少蜂窝煤在厨房里堆着,高温的时候没多少水可用,很少动火,你要是想煮泡面或者烧开水喝,可以用桶里的水。”
“好,谢谢。”
司南空间里除了囤了大量的自来水快用见底之外,还有成吨的饮用矿泉水放在里面,所以她并不缺水喝。
在能让自己过得舒服点的情况下,她通常会给自己洗个澡,让自己过得舒服点,不过这是别人的家里,她不可能在别人家里烧水洗澡。问吕艳梅能不能烧水,是因为闻到泡面的香味,以前她很不喜欢吃的香菇炖鸡面在饥肠辘辘之下,忽然觉得很美味,既然决定要利益分开,想吃面当然是自己煮。
她拿着一包香菇炖鸡面经过客厅的时候,又看见吕艳梅在喂两个老人家。
那两个老人,老爷子痴痴呆呆,张着嘴巴含着面,半天都不合嘴,还得吕艳梅帮他合嘴,他才慢慢的嚼。
老太太好像是得了帕金森的病,脑袋一直歪着,手和脚抖得不行,嘴里话都说不出来,就依依啊啊的叫着,好像很饿,要吃得,吕艳梅耐心的把煮得很软的面条,用勺子弄成一截一截的,一口一口喂着她。
等他们吃着差不多了,吕艳梅才吃碗里剩下不多的断节面条,再把面汤喝个精光,拿着碗去厨房的蓄水桶里舀了一点水来清洗。
司南看得心里颇不是滋味,大灾大难之下,国人都过得不容易,许多人为了一口吃喝,抛弃妻女,甚至连自己的父母也抛弃。
而吕艳梅,在丈夫亡故多年后,没有选择改嫁,而是独自抚养大女儿,孝敬两个年迈的公婆,没有任何怨言和不耐,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啊。
司南吐了口气,煮面的时候多煮了一包面,故意说自己是煮得大份量的泡面,煮多了吃不完,分了一半给吕艳梅。
吕艳梅明白她的心思,眼眶湿润的接受了,两人在客厅吃完面,吕艳梅主动帮司南洗了碗,接着对她说:“我一会儿要下楼去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闺女你要是没事做,可不可以帮我听着主卧的动静,要是两个老人家要喝水,麻烦你帮我递下水,要是他们想上厕所,你下来叫我。”
说着,吕艳梅给了她一把备用钥匙,眼神中满是对她充满信任。
司南点头答应了。
家里两位老人家都被吕艳梅推进了主卧,司南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一个坐在轮椅上发呆,一个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目前来说没有什么问题,她就坐在客厅里,拿出手机,四处寻找信号,想联络高茉莉她们。
大概半个小时后,吕艳梅回来了,带来一个消息:“闺女,昨天的冰雹造成了全城四分之一的人死亡,今天早上冰雹虽然小了点,不过依然没停,我们小区有几个消息灵通的四处打听了一下,听说政府今天组织了军队和消防员出来营救受伤的市民,但是因为受灾的地区太多,一时半会儿救不过来。而且暴雨造成的积水已经有半腿深,一楼的住户都在想办法去楼层高的住户家里挤。”
一个冰雹就造成杏城四分之一的死亡率,如果是全球性的灾难,那得死多少人?
司南叹息着,表示自己知道了,回到小房间,在里面饿了就吃空间的食物,渴了就喝矿泉水,除了上厕所,拿房费,她哪都没去,一呆就是两天。
这天晚上,她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被惊醒,醒过来之后听见吕艳梅发出一声极短的呼救声,很快就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