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霸月见申时配拿起了那信也没有异样,随即接过,翻开信纸,阅了一遍,面色大变,“红绵掌”文霸先问道:“上面写着甚么?”习霸月双目通红,如要冒出火来,冷冷地道:“那些是“子午流水剑”高清康被斩下的手指。”所有人听着登时大哗,想不到“昊魔门”竟敢在此正道高手云集之时,到此地来扬威立万,习霸月顿了一顿,转头向司马江河与玄渡分别说道:“可否请两位先上台来,信中有一段是写给两位的。”
司马江河大奇,随即与玄渡一起跃上台去,玄渡说道:“司马施主先看也是一样。”司马江河也不客气,接过信函,看了一遍,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但细心之人,均看见他握着信函的手忽地一紧,青筋暴现,显得甚是忿怒,文霸先为人性急,更是没有耐性,喝道:“你们在卖甚么关子!快快说来!”司马江河缓缓望向玄渡,玄渡点头道:“施主请读出来。”
司马江河说道:“我只读有关我们的部份。”顿了一顿,读道:“久闻云龙会司马兄与少林派玄渡大师之名,如雷贯耳,早欲一见,今于十五哩外少林分寺“道心”相候,一众僧人已归依我魔,渡化生,唯吾性情怪僻,又喜清静,若一个时辰内不见两位,或多于两位者,吾必败兴而走,切记,切记。后学晚辈蒋出云。”此时就连玄渡亦不禁面色一变,盖因道心寺中的僧人,大多不会武艺,相信已遭屠杀净尽,而那信实乃一封挑战书,却是明目张胆地同时挑战司马江河与玄渡二人,这次实乃不伦机会,可以正面铲除这为祸武林的败类,但信上写明若多过二人,蒋出云便会逃之夭夭,可是若只是二人,却不知对方安排了多少高手毒计,正要对付他们。
可是司马江河束了束腰带,豪笑道:“大师懂骑马否?”玄渡点头道:“看来练大侠便白走一淌,我们这就去会一会这九幽魔君传人。”司马江河朗声说道:“今天云龙会与少林派便给江湖除害,大夥儿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文霸先满脸怒色,说道:“大夥儿这就一同过去,先诛掉这奸贼,再回来不迟!”他乃是江湖上出名的前辈名宿,此言一起,登时一呼百应,众人都不禁磨拳擦掌,更有人附和大叫:“我们一起替高清康他们报仇!”如此一来,更加叫嚣之声四起!
司马江河倏地转过身来,横臂一挥,一股凛然的气流被其带动得有如凉风一道,吹在那些正热血高呼的烈性汉子身上,都感一凛,霍地变得鸦雀无声,只听他朗声说道:“信中言明,只会我与玄渡大师二人,多人恐打草惊蛇!各位的心意,咱们心领,还是在场有那位师傅,信不过在下司马江河与玄渡大师的联手?”这一番话说情之余,却又尽显其艺高人胆大,尊者无惧的心态,而事实之上,自云龙会创会以来,江湖之上,倒还没听有任何一人,能难为得了这个地位如日中天的云龙会龙头,因此那这么说来,会场之内,倒没有任何人反对。
此时一名老者缓缓说道:“老朽知道司马大爷武功高强,但昊魔门中人奸险狡诈,只怕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呀。”司马江河恭敬地道:“谢兰先生厚意,在下理会得了,再者,玄渡大师在我身旁,少林武僧,能看破一切魔障技俩,相信妖邪都会避忌三舍。”那姓兰的老者点了点头,却不再言语,想来他亦是甚有来头的前辈,既连他也没有再说,余人更是只好作罢。
司马江河见终于说动众人,向习霸月打了个眼色,习霸月会意,说道:“封盟大典将会如期执行,静待司马兄弟佳音。”
司马江河走回云龙会的坐席,向其中一人说道:“敖守龙,我不在时,替我照自着众兄弟,及张兄弟一夥人。”敖守龙应声接令,张出尘向他说道:“好汉敌不过人多,要我们一起去吗?”司马江河笑道:“一旦人多,怕会吓走那小耗子,有玄渡大师跟我一起,还怕什么?”低下头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信上还写着:“铜臂铁腿”,浪得虚名,在吾手底之下,走不上五招之数,可笑,可笑!”
张出尘心中一凛,随即一股怒火,复涌出来,终明白到为何习霸月与司马江河,在看过信后都如此忿恨难平,而且信中亦正正写着,昨晚在酒铺之中,杀习胆飞的黑衣人,乃是蒋出云!他故布疑阵,引得“武正盟”与练白石全赶到濠州,但自身却竟已到了青州,更杀习胆飞为饵,欲要引出司马江河与玄渡二人,委实攻心之极。司马江河腰板一挺,说道:“张兄弟自己当心,我要去了,我有一事怎想也不通,为什么昊魔门千方百计,亦想阻止五大势力封盟大典举行?先是引开了长白山的练大侠,今又派人来这里作怪。”
张出尘昂一仰,恨恨地道:“只恨我不能替习老伯出力!”司马江河冷笑一声,说道:“何物蒋出云?我司马江河这就来会一会你!”他表面看似粗豪,心中实细如微尘,连习胆飞数十年的功力,亦饮恨于蒋出云手上,在他心中,实在没有丝毫轻敌之意,微吸口气,真气流转,自觉状态十足,遂与玄渡一起步出会场。
习霸月站在台上,忽地气运丹田,高声吟道:“五大势力封盟大典,现在正式开始!”
此话一出,整个会场随即向起一片丝竹管乐之声,十分热闹,蓝如虎等暗暗点头,觉得习霸月对此种场合,确实弄得有声有色,过了一会,乐声渐止,习霸月双手一拍,数名下仆抬着一只两尺左右大的实木箱子,急步而出,走上台上放下,便即退去,习霸月朗声说道:“今神剑山庄派既放弃盟主之位,有请四大门派的代表弟子上来,作抽签仪式,以定下比武对手。”
四象绝命阵营之内,只见各自步出一人,东海长恨岛所派出的乃是释晴川,西岳五行宗的是薛从云,南方一霸庄的是蓝如虎之子蓝云从,而北方万毒宗的,则是适才走出来替习霸月查验信上有否毒粉的申时配,四人分别向自己的师父掌门躬身行礼,忽地一人向释晴川说道:“大姊!一定要胜!”却是释刚峰出言,替她打气,释晴川微微一笑,转身走上台去,习霸月笑道:“那一位贤侄先来?”薛从云笑道:“各人之中,只有释师姐乃是女子,我们这些男的,都好应该让她先来。”申时配表示没有异议,蓝云从神态倨傲,没有作声,示意默许,释晴川嫣然一笑,说道:“那么多谢各位,薛师兄,若聚年纪,只怕我只是师妹罢了?”薛从云听着心中一荡,只觉眼前这笑意姎然的她实在美不胜羞,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
忽地一道乾咳之声向起,薛从云心中一凛,顿时醒了过来,记起师父曾经说过,在习尘宴之上,释晴川所使的迷心杂学,于实战之时便厉害无比,千万要留神在意,心中暗叫惭愧,人家尚未使出功夫,自己已因其美貌神魂癫倒,幸好得到师父的咳声提点。
释晴川把手在木箱顶上的孔处伸入箱中,随手拿起一件物事,众人一望,只见那是块以黄金打造而成的牌子,上面刻着“五大势力同心结盟”八个字,牌子造工灵巧,甚为别致。
习霸月笑道:“木箱之内,放有以黄金和白银所铸成的两对牌子,所有牌子均由高手铁匠打制,无论外形,重量全都一模一样,当是习某人给各位贤侄的一点心意,现在请另一位贤侄抽牌,若抽到黄金牌子,便与释贤侄放对,若果是白银牌子,便要由第三人再抽。”众人看那黄金牌子,足有整只手掌般大小,都感习霸月出手阔绰之极,有些年轻之人更是眼露艳羡目光,薛从云笑道:“便让我来吧!看看我与释师妹有否缘份。”
依青山看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弟子的心思,他还知道得很是清楚,现在去抽,若果抽中黄金牌子,便既可先捞一笔,又可与美人过招,只见薛从云的手从木箱中抽出,面上笑容却忽地一硬,只见他所抽出来的,却是白银牌子,白银虽也值钱,但与黄金相去甚远,如此一来,薛从云可谓“人财两失”。
张出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实在忍俊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那时全场寂然,静静地看着抽牌仪式,张出尘这么一笑,便全数目光都向他射来,张出尘忙把一碗茶倒入口中,“咳咳”的不住咳嗽,而掩掉适才的笑声,众人亦没有再加理会,回望台上,赵普看在眼里,却是暗暗摇头。
眼见蓝云从既冷冷的没有说话,申时配向他略一点头,便抽手往箱中抽去,只要他的手一抽回,四派大弟子如何对战,便将会一清二楚,所有来观礼之人,均对这比武之事,等了甚久,当中都不由得紧张起来,整个会场,便连半点声音也没有出。
申时配把手抽回,高高的举起拿在手上的牌子,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全场之人,都看得清清梦楚……那是一块白银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