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里,孟清庭实在是一个绝情无义的男人,对母亲如此,对庄琇莹同样如此。他的心里,只在乎的是他和孟家的前途,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对她和青鸾,更是无情,那怕像今日这样的关心话,他都未曾说过。
可如今他突然转性,实在是让长歌看不明白了……
这一边,心月顺利办好差事回去复命,而另一边,奉命去夏宅送贺礼的淡竹却没有心月这么顺利。
淡竹领着下人将贺礼送到黄果巷的夏宅,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人来应门,最后竟是夏氏亲自出来开了前门。
见到淡竹和燕王府的下人们,夏氏微微一滞。
淡竹说明来意,让下人将箱笼搬进屋子里去,进去后才发现,宅子里空无一人,除了夏氏,竟没有见到一个下人,也没瞧见夏如雪。
淡竹不由奇怪,随口问道:“夫人,家里的下人呢?”
夏氏捏紧手里的帕子尴尬笑道:“我将她们都辞退走了……这家里拢共就我们母女二人住,用不着那么些下人……”
淡竹不免惊讶:“那家里的这些活,都是夫人自己干么?可这……您总得留一两个帮帮手的。”
夏氏道:“我自己做得来,不需要帮手……”
淡竹看着空荡荡的宅子,担心道:“可若是以后夏姑娘出嫁离家,就您一个人留在这里,未免太过寂寞。还是招几个常用的下人好。”
淡竹却以为夏氏是为了节省开销,所以将宅子里的下人都打发走了,不由委婉的劝了起来。
她知道长歌对这个姨母很是看重,隔三岔五就会给她送东西,知道她们母女二人没有生计糊口,钱财方面也一直是在长歌在照顾,还给了她京城繁华段的几间铺子做收入,就是希望夏姨母生活过得好,不用为钱财担心。
可如今见夏氏辞退了宅子里的下人,一个不留,被自家主子知道后,肯定会担心的。
夏氏却凉凉道:“我一个人清静习惯了,之前在黔地我还要帮别人干活,并不是金贵的人,所以用不着这么些下人。”
说罢,见他们将箱笼都抬进来了,看也没看就对淡竹一行下逐客令道:“辛苦你们了,回头我亲自去府上致谢。”
淡竹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领着王府的下人回去复命了。
回去后,淡竹一五一十的将在夏宅看到的事都同长歌说了。
听后,长歌也不觉蹙起了眉头,隐隐觉得不对劲。
据她这么久来的接触,姨母并不是这么低调喜净的人。相反,她性格好强,夏家没落后,她在黔地吃尽苦头,回到京城后一直想重振夏家风光,之前对她安排在宅子里的下人也很满意,怎么会突然不要下人伺候、将她们都辞退了呢?
何况,这个时候正是夏如雪准备待嫁之时,繁琐的事情很多,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啊……
越想长歌越觉得不对劲,直觉姨母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她不由问道:“表妹呢,她也同意姨母辞退仆人独自一人呆着吗?”
淡竹无奈道:“奴婢们去时,根本没见到表小姐。”
长歌觉得事有蹊跷,她本想在离京之前,亲自去夏宅同姨母和表妹告别,可如今她是被关禁在废宅里的人,不能外出肆意走动。那怕如今心里存疑,也不能去夏宅当面向姨母问个清楚……
转眼,三天的时间就要过去了,明天就是离京之期了。
而距离端王大婚也就是短短两天的时间了,整个京城都热闹起来,端王府与杨家都令人在迎亲所经的街道两旁挂上喜庆的灯笼炮仗,连着宫里都忙碌起来,皇室的礼单和聘礼排成长龙,桩桩件件都要经过皇上与太后的亲自过目。
因着进去的闲杂人一多,魏千珩担心苍梧浑水摸鱼再次混进宫里去刺杀魏帝,所以这两日也一直守在宫里,长歌则在府里做最后的准备,大家都是紧张又忙碌。
而长歌心里还挂念着姨母之事,总想着抽空悄悄去夏宅一真趟,问问姨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长歌担心不安时,夏姨母亲自来到燕王府找长歌了。
能在离京之前见姨母一面,长歌自是欢喜的,连忙让心月将她领进废宅里来。
因着这几日长歌要打点离京的事,她虽然还呆在废宅里没能出去,但魏千珩却让人撤了废宅院门上的大锁,挂了一把锈掉的大锁在上面做做样子,方便淡月她们进去听长歌的调令安排。
夏姨母跟着心月进到废宅里,神情一直僵滞着,面对长歌的时候,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