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仇先生袭击符宅。符行川被处分为战斗顾问,他瞧着识安提供的接替者名单,拨通了李念的私人电话。
“老李,我要项江来接替我。”符行川吐出一口烟雾。
“候选名单上没他。”李念说,“处刑任务里,他疑似向沉没会走露风声,本身表现也不佳。我听上面的意思,有点想把他调离紧急事态处理部——那小子能力在那,你不在,新人够呛压得住。”
“嗯,想让他进冷宫干到退休嘛,我晓得。”
那个夜晚,符行川坐在符宅的长廊里,看向夜空中的圆月。
“按照规定,这样确实最稳妥。”
手机彼端的李念沉默下来,几秒后,他平静地开口:“你有什么打算?”
“我倒想看看项江有什么打算。”
符行川把烟头往造景石上按灭。
“小项在处刑任务中泄密,是想让咱俩死在更升镇。他这边风声一走,咱们就抓到了马脚……他好像也不怎么熟练。你不觉得微妙吗,老李?”
“项江和沉没会并非长期紧密的合作关系。”李念应道。
“对,我一直盯着他。那小子账户干干净净,私活都不接。结果他突然给咱来一下杀招,我怎么觉得,这事儿的主谋不是沉没会呢?”
“那只是你的猜测。”李念说,“也可能沉没会让他许了什么愿。更升镇的事情一完,郝文策都发现不了他的异常联络,他总不能凭空当叛徒。”
“对,只是我的猜测,我的直觉。”
符行川苦笑。
“反正可能性无非有二——”
“要么项江就是一时糊涂,失败后老实了。部长的位子监督更严,他能力够用,也必须按规章办事。你帮我看着他,坏不了大事。”
李教授不语。
“要么项江在跟‘其他势力’联系,只是藏得很深。能破开空间、凭空接触人的势力,咱们不是刚刚领教过么?我可是刚被识安撸下来,如果我是他,肯定趁机作妖。”
“……你想诈出他的目的,当然,前提是他真有所谓的‘目的’。”
“别说得那么难听嘛。”符行川哼哼,“也就是你跟他搭档,我才能放心用这手。反正我要推荐项江了,他职级和能力都够,做个临时部长也合规。”
“只是因为你的直觉?”
“只是因为我的直觉。”符行川冲天上的月亮眨眨眼,语气轻快,“大家都按死规矩判断,还要我们这样的人干嘛?”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李念稍加思索,语气极稳。
“两件事。”
符行川又点了一支烟。
“第一,上班时间,你随时留心。反正正规决策,他一定要你的首肯……如果是你的话,要是情况不对,准能看出一二,到时候自行布置就好。”
李念:“第二?”
“他出外勤的时候,给我打个招呼。”符行川徐徐喷出一阵白烟,它萦绕不散,雾气般遮住月色。“我一定要在附近。”
“我知道了。”李念说,“你欠我个人情。”
“嗯,这样我欠你178个人情,你欠我173个,我都记着呢。”
“胡说八道。”李念不接老搭档的胡扯,“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想监测项江的动向,把他踢出去也是个办法。你反而提拔他,符行川,你是不是还想给他一个机会?”
“……老李,你我都知道他的情况。”
符行川夹着烟,冲着虚空发了会儿呆。
“如果我说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