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刃唔了声,没有多做评价。
“我知道这样很鲁莽,但这样最快。”“吕光祖”咬紧牙关,“而且我、我以为这种凶手会很傲慢,不乐意自己的名号被顶替,可能有所行动……”
可惜事与愿违。
“结果真凶反过来把‘崩溃的椅子’扔到公众场合,想坐实你的案犯身份。”殷刃说。
面前人终究棋差一着。
如今人香暴露,识安的调查重点转移,此人失去了主动权。真凶一口黑锅扣过来,他连反击的手段都没有。
想法的能力?能看出自己的特殊之处?事情比自己想的还有意思。殷刃收起敌意,手指顺着那人鼻梁上移。
那人抖了抖,却听到耳边响起一阵黏腻的咕唧声。煞气化为蛛丝似的细丝,细细密密地缝起软皮,他脸上的妖画皮正被快速抚平修复。
“嗯,暂时放过你。”修复完妖画皮,殷刃收回手,“不过这不是交易,我会按照我喜欢的方式调查。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那人定定望着他。
“不要把钟成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如果你向别人透露半个字……”
“我明白。”那人艰难地答道。
“其他事情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你心里有数,‘吕光祖’。”
殷刃拍拍衣服,扫了眼审讯室的出口。
“……你不问钟成说的秘密吗?”见他要走,那人忍不住开了口。
“他的秘密可以被你作为这么重要的‘谈判筹码’,对我来说足够了。”
殷刃再次低下头,凑近那人的脸。
“阎王。”他吐出两个字,满意地看到那人表情一僵——
那不是初次听闻的震惊,而是失去筹码的心虚。
殷刃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
“吕光祖说了什么?”殷刃出门后,钟成说立刻开了口。
“他看我根骨清奇,想替沉没会招揽我。”
殷刃挠挠鼻尖,笑容里多了几丝尴尬。
“吕光祖确实不像真凶。要我猜,他只负责把事情挑明,替沉没会传话……算了,我给小河姐写个报告好了,你应该更喜欢看报告。”
钟成说思忖片刻,没有继续追问:“好,我等你的报告。”
“嗯嗯。”
“我也进去跟吕光祖谈谈。”
“和他谈?钟哥,你该不会想进沉没会吧。”殷刃戴回单边耳机,不忘顺嘴打个趣。
“不是,只是有几句话想问,打乱一下他的节奏。”这回换钟成说摘下耳机,“这是谈判,我们不能对他有求必应。”
没等殷刃插嘴,钟成说抄起一个文件袋,几步走进屋内,顺手把门嘭地关上。
……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殷刃把一句“我也一起”悻悻吞回肚子。算了,阎王大人应当有阎王大人的想法。
屋内,监控还没有恢复。
钟成说走近目标,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吕光祖,后者警惕地缩起身子,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