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思忙不迭的把刚发出去的报告打了出来,发现徐姓合伙人已经朝她座位方向走来,手上还拿着几页纸。
“你是申思?”
“是的,徐律师。”
合伙人手上拿着申思刚发出去的报告。申思看到第一页上有几处地方用红笔画了线,还打了问号。合伙人指着其中一处问道,“我第一个问题你检索的结论是什么?”
申思解释道,“这里目前查到的法规写的不是很清楚,我没法得出一定可以或者一定不可以的结论。但是……”
“法规原文是怎么说的?”合伙人没等申思说完,就继续问了下去。
“我没有找到这里引述的法律的原文。我在网上也尝试搜了,但就是搜不到,所以只能加了一个脚注说明。”申思低下头,脸涨得通红。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查的,但既然是法律,就一定是公开途径可以查到的。”
申思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合伙人看了申思一眼,揪着第一个问题追问。他指着新的一处地方继续问,“这里呢,依据在哪里?这里引述的法律是现行有效的吗”
“看到网上有一篇报道里面有提到,这篇报道是出自路透社刚出的,应该是权威的。”申思声音更加低了。短短一两分钟内合伙人的接连质问,让她越发没有了底气,“我试着在网上搜索原文,但是没有找到。”
“你一般都是直接在网上找法规原文的吗?不用数据库的吗?”
“有,但这个是南非的,国内的数据库不太好找,国外的数据库……”
“我对你是怎么查的没有兴趣了解,但这份报告在我眼里完全没有价值,没有能解决我的任何问题,反而浪费了我的时间。”合伙人并没有听申思的解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深思无言以对,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合伙人把手上几张纸扔在了申思桌上,就径直走开了。桌上白纸黑字,其中有几处红笔标注的问好格外醒目,就仿佛一颗颗钉子,把申思钉在在耻辱柱上。
不知怎么的,合伙人忽然又转身折了回来。
“我知道今天是你在这里实习的最后一天,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可以敷衍了事了。”合伙人的话音里听不出任何愠怒或是指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短短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飞刀一样准确地打到了申思,击碎了她内心的骄傲与尊严,“我之前听别的律师说你的法律检索做得很仔细,所以才来找你,但是今天你的工作说实话我很不满意。”
扔下这一句话后,合伙人终于离开了。随着合伙人的走开,方才的暴风骤雨也一并散去,周围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申思这才抬起头,看着走远的背影,愣在原地,在桌子旁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内心还是忍不住地感到委屈,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眼看着就要簌簌下来了。她快步走到消防通道,等自己翻腾的内心终于平复了一些,她才走回到座位上,收拾自己的东西。
才走到喷泉边,申思忍不住又转过身来回望了身后的摩天大楼,内心五味杂陈。
她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却又有点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她曾经期待着今天可以为两个月的实习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可是,没想到这一天却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的。
“申思!”
忽然,她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在向她招手,一边招手一边往她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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