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建芳忿忿道:“他就有做晚辈的样子了?上来就冲我质问。”
<divclass="tentadv">“你在饭桌上提这些事,气到老爷子,实在不应该,寄忱说得也没错。”傅启镇说。
傅建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这位向来争强好胜的二哥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偏帮起傅寄忱了?
一番思忖过后,傅建芳冷冷笑了声,语调阴阳:“差点忘了,大哥没了你是长子。这就充当起教育人的角色了?还是说,傅大掌了权,你眼看着没希望了,见风使舵开始投靠他?”
傅建芳说话一针见血,傅启镇当场被臊得面红耳赤,懒得跟她这泼妇争论,起身离了席。
傅羽泠撇了下嘴角,语气凉凉地道:“姑姑就爱搅得大家不欢而散。”
“你说什么?”傅建芳听到她自以为很小声的自言自语,目光转向她,脸色不是一般的差。
傅羽泠从来不怕她,肩膀一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直视站着的傅建芳,摆出天真无邪的表情,说着气死人的话:“我有说错吗?姑姑哪次来老宅不是惹出一堆事?别告诉晚辈,您是生怕家里不够热闹。”
傅建芳手指颤抖指着她,还没来得及出言教训,傅羽泠站起来,跟她正面对上:“我心脏不好,姑姑要是把我气倒下了,我这条命可就赖上姑姑了。”
傅建芳眼睁睁看着她拍拍屁股潇洒离开餐厅,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保姆端来砂锅,里面是炖好的鸡汤,谁知餐厅里没人了。
*
吃饭时闹得不愉快,傅建芳也没就此从老宅离开,跟保姆说,把她的房间收拾出来,她晚上住在这里。
保姆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是没人喝过的鸡汤:“我先给大夫人送吃的,然后就去给您收拾房间。”
傅建芳郁气难消,陡然听到“大夫人”三个字,眼珠子一转,换了副表情说:“正好没事可做,我去给大嫂送吧,顺便看看她,本来就打算吃完饭上去探望的。”
保姆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了,我不能去看她?”傅建芳当即不高兴了,情绪就摆在脸上。
保姆哪敢得罪这位,她在傅家做了几十年的事,最是了解这位四小姐的性格,那就是一点就炸的炮仗。
“不是这个意思。”保姆见四下没有旁人,压低声音跟傅建芳解释,“自从先生去了,大夫人的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有些……”
傅建芳是个急性子,见不得保姆吞吞吐吐,凑近了些追问道:“有些什么?”
“有些神神叨叨。”保姆也不想说主人家的坏话,但她讲的都是事实,“她经常对着空气喊先生的名字,说对不起什么的,我怕您见了被吓到。”
“这样啊。”傅建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楼上。
那一晚,傅政鋆出车祸,没喝酒也不是疲劳驾驶,按着他事事谨慎稳重的样子,不可能无故撞上建筑工地的围栏。
傅飞白那天说他父母没吵架,傅建芳是不信的。丧事办完后,她问过保姆,那天傅政鋆是气冲冲从家里出去的。
“没事,给我吧。”傅建芳朝保姆伸出双手,“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更得多关心关心大嫂了。她现在这种状况,正是需要旁人开解抚慰,自己待着反倒不是好事。”
保姆听她说得在理,把托盘交到她手上,不放心地说:“有什么情况您再叫我。”
“好。”傅建芳露出微笑。
在保姆转身离开后,傅建芳迅速敛起脸上的笑容,端着托盘上到二楼,到魏荣华的卧室外,腾出一只手敲门:“大嫂,我进来了。”
她握住门把,缓缓推开门。
房间里一盏灯也没开,窗帘紧闭,外面的光也透不进来,只余走廊上微弱的灯光照进去一缕,看不清房内全貌。
刚走进去,一股浓重的药味冲进鼻端,傅建芳抚了抚鼻子,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