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叔是一名姓龚的中年大叔,他脸上的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在讲述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很多人喜欢大叔,其实就是喜欢读他们身上的故事。
斗转星移,亦不过白驹过隙。龚叔阅尽沧桑变化,一看陈尘云淡风轻的表情,就知道他和这间球厅里的其他男人不一样。
某些气质倒是和陈晓月很相像。
所以注定,自己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龚叔用眼神制止了斌子在一旁的叫嚣。后者闻声噤言,连忙灰溜溜地把球码好,第二局粉墨开始。
这局的开局流年不利,几个球都在贴库的位置,想要一杆清台的难度极大。
如果冒险,显然有很大的几率给陈尘创造一个反击的机会。
龚叔很早就告别了冒险的年纪,于是在连进三个之后,打了一个防守球,用专业的说法,给陈尘制造了一个斯诺克困局。
桌上还有十几个球,所幸这个斯诺克的困局难度系数不大,陈尘轻松解开,但是目标球却没有进洞。
球权转换,又到了龚叔的机会。围观的人见状纷纷嘘声,蔑视陈尘的桌球技术。
斌子交叉双臂在胸前,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似乎在场上打球的人是他而不是龚叔。
陈晓月对桌球也很擅长,看得出陈尘刚才那一手解围很一般,于是她更加的困惑。难道这个男生只是徒有其表,跑这来让人贻笑大方的吗?
可是他的神态分明非常放松,依然不急不躁,微风细雨。这份淡泊宁静绝不是装出来的,那又该如何解释这两者的矛盾呢?
陈晓月细眉联结,现眼前的这个男生就好像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触不到猜不透,莫名地有一股强大的磁场,吸引人的目光不肯离开。
陈尘给了龚叔机会,中年大叔不负众望,一举拿下第二局,可谓势如破竹。
斌子屁颠屁颠给龚叔码好球,然后睥睨地看着陈尘,好像忘记了自己刚才在陈尘手上连败十局的惨痛经历。
第三局,龚叔稳扎稳打,即使连非常容易的近距离直线球,他都有条不紊地瞄准击球,最终入袋。
毫无悬念,龚叔气势如虹,再下一城。
连续三局,陈尘只有一次击球的机会,而龚叔高奏凯歌,两个人的高下立判。
围观的很多人已经兴致缺缺,对于龚叔这种准职业的实力水平,结局已经丝毫没有悬念。他们开始抓紧时间回去玩自己的球,毕竟这种免费的机会并不多见。
龚叔没有丝毫的放松和大意,趁着码球的空当,他再次观察起陈尘。
陈尘看上去依然没有变化,脸上挂着笑意,淡淡的平静如水。
这回连龚叔也开始纳闷,这样的定力是不是有点过了?就算再处变不惊,也不该丝毫神态改变都没有吧?
他开始有点怀疑,这个青年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众人都在或议论或观察陈尘,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的陈尘,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桌球这边。
他的余光在人群中寻找,奶奶滴熊,怎么还不见虎哥光头那帮人呢?
……
技术学院外的一个网吧里,虎哥和光头几个兄弟激战正酣,忽然电话声响起。
他顾不得接,任由电话响了又灭,灭了又响,如是三回。
终于,一盘结束,虎哥的队伍被杀得溃不成军。他晦气地拽下耳麦,摔在键盘上,接起电话怒道。
“是不是想死?虎爷正在玩游戏不知道啊?就因为你破电话影响我都玩输了,说吧,怎么赔偿我?”
“啥?晓月桌球厅今天全天免费!真的假的?嗯,嗯,那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虎哥挂了电话,招呼一帮兄弟道:“走,去陈晓月那个骚、货那,玛蒂,好几天没见着她了,我这心里还怪想的。”